的脖颈,那头目双目凸出,喉头嗬嗬了几声,便倒在地上再没有了声息;还有个头目奋力向旁边一滚,随即也拈弓引箭朝远处的官军还击,可是他甫一出手,又一枝羽箭便一闪而至,“噗!”的一声贯入了他的心窝!
“官军之中,竟然有这等弓箭了得的能人!”苗成的冷汗涔涔而下,他已发觉对面那几个官军将领距离此处甚远,且中间也有树林阻隔,却仍能够准确地射中自己身旁的头目,而且每一支冷箭必要收走一条人命。眼见己方步卒已被汹涌杀来的官军压制住,远处还有追瑰夺命箭不断取走麾下那些指挥贼众作战头目的性命,苗成此时已然萌生退意,可是他忽的又想到田彪在设伏击前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虽说此番夺了官军的后勤辎重十拿九稳,可是倘若有个万一,便立刻放火烧了车仗,也教官军现在收管的那些流民拿不到一粒粮食!
苗成拿定了主意,刚要俯身低声喝令其余贼人点起火把去烧粮车时,却忽然听得顶在前列与官军对持的贼兵中发出一连串的惨嚎声来!萧唐、关胜、韩存保等悍猛难挡的虎将已然冲到前阵,他们如虎如群羊一般,手中兵刃刮起阵阵腥风血雨!本来士气已堕的贼众,又如何抵挡得住这几条大虫!?
苗成看傻了眼,他顿时呆立在当场,这时他又瞧见一个形似关公的猛将手中大刀轮转如风,每一刀下去便似砍瓜切菜般都要剁翻三、四个贼人。此时的关胜已然觑见苗成,他那对丹凤眼霍然精光暴涨,并迈动龙骧虎步,分波辟浪也似的从贼人中杀出一条血路,径直奔着也看似贼首模样的人物冲杀了过去!
关胜所向披靡,来的甚快,苗成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上前硬拼,只不过五七合的功夫,节节败退的苗成便在关胜势大力沉又如狂风骤雨的猛攻下连连败退,他双手虎口震出鲜血,此时再无半点打算死战的心思!关胜眼见贼人头领欲逃,他又暴声喝道:“呔!狗贼,你往哪里逃!?”
话声未落,关胜的身形猎豹一般猛窜过去,他双手一挥,青龙偃月刀又扬起了一抹耀眼的光辉!只过刹那,苗成的头颅飞向空中,一腔的鲜血也在顷刻间泉涌而出!!!
关胜斩了贼军中一个头领,那边萧唐与韩存保也与护粮的官军合兵一处,士气大振的数营禁军杀声震天,反朝着其余贼众的方向蚕食了过去!
“爹!阿爹!爹啊!你到底在哪儿!?”
山道另一侧,田实在乱军中惊惧的嘶声嚎叫着,他自小就随着田彪杀人越货,虽然也似他老子那般性情暴戾、好杀乖张,可是那都是对麾下的贼人,或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良善百姓。若是与人厮杀激烈时,他这个窝里横惯了的强人头领养的独子只是喊得凶,全然不及田彪那般剽悍凶猛。
后半段的官军此时也已发觉有援兵来助,埋伏的贼众一时溃散,他们也是战意大振,反向贼军冲杀过来,现在也根本没有时间点燃火把烧毁粮车,也已有不少贼人朝着深山密林的方向逃窜而去。
乱战厮杀中,田实与他老子田彪也被冲散了,彷徨无助的他这时才惊慌的似个懵不懂事的少年郎,只得声嘶力竭的高声呼救,盼自己的老子与他麾下的贼人能够救助自己冲杀出去。
周围尽是乱战死拼的身影,田实叫唤一番无果,正当他惊惧得左盼右顾的时候,却又忽然听得一声歇斯底里的暴喝声在他耳边炸起:“泼贼!你不是要杀我么?我让你杀,来啊!”
都说兔子急了还咬人,王文斌虽然平素常端着一副架子,做出副高深莫测、胸中自有机谋的模样来,可是方才他被田彪等凶寇逼迫的狠,早已羞恼欲狂。如今战局立变,心中怄着无穷恨意的王文斌双目也已红了,甚么气定神闲、处变不惊?草你娘的,老子现在就要除尽你们这些合当千刀万剐的狗贼!!!
饶是王文斌高估自己,是个不自量力的人物,可就是因为他盲目的自信,却也从来不因战事残酷而避刀畏剑,而如今遭受过贼人的欺辱、现实的打压过后,甚么风度、持重都已被他抛却在了脑中,如今只图与敌人拿性命做生死相博的王文斌,倒还真有几分悍不畏死的将军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