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这指挥使的差遣让于你做,你狗日当不当?”
旁边三五成群的官兵一听哄堂大笑,而胡老六老脸一红,却仍忿声道:“秦指挥使,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俺也不能只在军中做个都头厮混一辈子。真要是在去与夏国打仗,说不得也是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玩命去博取功名的勾当,俺本打算趁着眼下边庭太平,抽个功夫返乡去瞧瞧俺爹娘还有村里与俺看对眼的妹儿,谁他娘的知道军司忽然下令教咱们去协助征讨甚么河东贼众?日他十八辈祖宗,咱们把守永兴军路地界,时常与党项羌人厮杀已是舍命的勾当,偏生其他府路军州的匪患也要咱们去善后。秦指挥使,咱拍着良心说,你便不恼?”
秦指挥使哈哈一笑,并拍着胸脯朗声道:“洒家恼个甚鸟?你们这些狗日的没见识,听过甚么要做能者多劳么?谁让其他把守其他州府的禁军都是群没卵蛋的怂货,谁让咱们都是西军的兵!那干军中蠢虫没做为,咱们西军出来的人物,却都是有担当的好汉。
胡老六,你打仗讨赏,要娶个好婆娘来成家,现在多给你个争战功的机会,你狗日的还他娘要与老子抱怨不成?咱们与夏国党项都没少打过,如今只是教你去杀些不成器的蟊贼,这功劳来的不也轻易?”
听指挥使如此说罢,那个唤作胡老六的军汉没了言语,可是这时旁边又有个军汉说道:“秦指挥使,我可是听闻现在统管河东剿捕贼众的,是那个唤作甚么任侠萧唐的大官,听闻那厮还是官家面前的红人。此番咱们西军只做偏师,也不是由种家相公、折家将军等咱西军的上官统领,遮莫也要似那阉人争权,岂不是借个名目,反倒教咱们受个外人节制?”
那军汉口中的阉人,自然便是于大宋军政同样权倾一时,且在西军中扶植起许多党羽的媪相童贯,如今西军诸部已然隐隐生出些分歧,有些将官因童贯势大,也渐渐向他那边靠拢,也有些将官对童贯为了在西军中独揽大权,而插手边庭诸地军政并且手段霸道的行径十分愤慨。虽然如今在军中也不好直呼童贯的名头辱骂,可那军汉一口一个阉人,可见这几营的兵马主将也明显对童贯抱着敌视态度。
而听到有人说起萧唐,秦指挥使不屑的冷哼一声,甚么被人赞作任侠,那也不过是江湖路数,西军中敬服的是能打硬仗的真好汉,不过是结识了些江湖人物,又擅长对官家溜须拍马的,又他娘的能有甚么能耐?
是以那秦指挥使冷笑道:“咱们只管按军司差遣行事,待河东匪患平息只管拍拍屁股走人,那姓萧的就算位高权重,又能奈何得了咱们?那厮若是个有真本事的,便也不会求到咱西军这面来助他,区区一伙蟊贼他都平定不了,能算是甚么奢遮人物?
洒家可是听说,那萧唐会编几首好曲儿,教官家听得开心,他财大气粗,在汴京盘下间酒楼乐坊官家也时常去光顾,这才许他做得一方节度使的。胡老六,你好唱酸曲山歌,说不定你要是得个机缘,再官家面前嚎上几嗓子,没准龙颜大悦,也赐封你这狗日的在枢密院做得个大官。”
在场的官军闻言更是轰然大笑,秦指挥使还正要在打趣几句时,他的屁股却狠狠被人踹了一脚,只把他踢得往前趔趄了数步。
“谁?哪个驴狗日的......”秦指挥使好不容易站住身子,他怒容满面,回过头来正待喝骂时,却瞧见有个气质伟岸、相貌堂堂的将官正玩味的看着他。
冲到嗓子眼的污言秽语又被秦指挥使生生按捺住,他呐呐的对那将官说道:“姚...姚小太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