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荣看看岳文,“岳局,你以为没得罪他,其实把他往死里得罪了。”
“这话怎么说?”岳文不解道,他回想了一下,确实记不起哪里得罪了李学富,两人就是在一个酒桌上坐下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你们交通局运管处的唐军强,”王世荣比划着,“与李学富二人是战友,都在津门当的兵,用他们的话讲,就是一个铁皮罐子给拉到津门去的。”
噢,这世上有一种情谊,叫战友情!
岳文明白了,可是他没有打断王世荣。
“两人从平州走的时候,都是十七八岁,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老乡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后来,唐军强先转的业,李学富起初是安排到工厂里的,半死不活的工厂,后来进了公安局交警队,也是唐军强帮他找的人、疏通的关系,就连李学富的老婆也是唐军强老婆帮忙介绍的。”
“两人还是拜把子兄弟,两家老人的生日都是在一起过,”王世荣脸上没有一丝一毫表情,“唐军强进去了,唐军强家里也塌了,老婆孩子见人绕道走,他老婆我碰见过一次,象掉了魂似的,孩子,得了自闭症了,……废了,你说,他能不恨上你吗?”
岳文长出一口气,脸色很沉重。
“你对李学富很了解了,那给我来点李学富的料,他不是在外面寂寞吗?”岳文一咬腮帮子,眉毛一挑。
王世荣看看他,却也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嗯,世荣,说一点是说,说两点也是说,反正你的业务跟他们毛关系没有…….我不要与骊都有关的,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我就要你知道的、那些外人不知道的东西。”
他看看王世荣几近秃顶的脑袋,在灯光下泛着亮光。
“你也不用怕得罪他们,怕他们对你打击报复,今晚他们是栽了,翻不起身来了,实话告诉你,没个十年八年也出不来,就是出来了,进去教育过的人,你还指望着他们有一腔血性报复你?”
王世荣看着岳文,似在挣扎着,祁涛察言观色,又放起了视频,可是,王世荣还在犹豫不决,岳文也不着急,室内一时很安静,只有视频中传来的嘈杂的声音。
王世荣看看这个年轻的局长,他本来想与王长河跟王玉波一样的——认栽!
可是,那晚,是梁莉找到他,这个女人,三言两语,就把他说动了,稀里糊涂就参与到其中。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并不是浪得虚名,毕业伊始就敢独身进入金鸡岭,连收十八家金矿,凭一己之力,就敢改造辛河搬迁周疃百年大集,天生牛犊不怕虎,就敢在强省如林、强市环伺中拿下桃花岛核电站……
包括前几个月,他就敢把公安、城管和交通集中到一起,现场把公安、交通中黑车的保护伞一网打尽,包括最近悍然炸掉王长河的防波堤…….
王世荣后悔了,他后悔卷入一个没有胜算的赌局。
“好吧,我说。”王世荣终于开口了,他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岳文的脸突然一动,他笑了。
这,就是人性!
遇到困难首先自保,哪怕是出卖别人,只要对自己好,对自己有利,一般人都会做出这个选择,对这些铜钱小眼里看世界的商人,尤其如此。
“商人重利轻离别”,“嫁得瞿塘贾,朝朝误妾期”,古人诚不我欺也。
“李学富在京城有套房子…….”王世荣小声道。
“大点声,我没听见。”岳文大声道,声音太小,他实在听不清楚。
“李学富在京城有套房子,二环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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