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留在身边。她不是普通的女子,不是靠依附男子而活的,她那么聪慧,却对什么都看的通透,只要是她在意的她就肯用心思,我信她,所以不再阻拦了。”
“王爷竟是如此想的,看来燕王妃果然还是和原来的那些女子不一样的。”卓一航抿嘴低低的笑。
秦墨寒却瞪了他一眼,施施然道:“一航,等你爱上了一个人就会明白啦,到时你不这样想也难啊……看你还笑不笑话本王?”
转身进去的时候,他到底还是留下了一句话:“一航啊,吩咐下去吧,日后把称呼都改了,我已不是王爷了,以后也不要再这么叫了。”
卓一航躬身道:“属下遵命。”
问了下人,刚刚回来的纳兰紫极一路就往书房而来,她不肯要人跟着,自己提着灯笼循着小径来到书房,房门关着,夜凉如水,她也觉得寒气阵阵袭来,视线无意触及到窗纸上的时候,叩门的手却停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了。
灯烛摇曳,屋内只点着一盏油灯,窗纸剪影,那人独坐案前读书,窗纸上的轮廓和他的眉眼一样,清冷悠远,已是十一月份的天气了,想来那一层薄薄的窗纸也挡不了寒气,也该让人糊上厚毡子了。
她此刻站在屋外,也不知那一盏灯一个人独坐案前究竟是为了等谁,只是单纯觉得那烛火摇曳的她心头温暖的很,竟不忍心推门进去说说话了。伫立半晌,她到底还是转头走回来路上去了,有些事还是自己想办法的好,如若不然,又不知什么时候伤了那个人的心。
却没成想刚走了几步,不巧踩在一截枯枝上,本来声响不大,可在安静的夜里听来却格外清晰,早就传到了屋内读书的人,那人早就打开门,一眼看过来,眸中骤然迸出惊喜:“紫儿,你回来了!”
她一笑,既然被发现也就不打算再躲了,又转回屋中,将灯笼里的烛火吹熄,走到案前,随意拿起他放在桌上的书翻着:“哥哥在看书吗?是不是紫儿打扰哥哥了?”
他忙摆手一笑:“当然没有了,哥哥也就是随便看看,本以为你——你不会回来了,没想到你竟回府了。”他不敢直言相问,那是她的私事,他也不知怎样开口相询,只好说些有的没的搪塞一番。
其实,他哪里是在看书呢?看着那才翻了几页的新书,都一个下午了,压根就没有一个字入了眼的,他知道她随燕王去见皇上,却不知是个什么状况,做什么都是心不在焉,好歹吃了晚膳,心却静不下来,也不过是点着灯拿着书在这里发呆罢了。
她捂着嘴笑,拿起书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书压根就没有翻几页,几乎和新的一样,她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思,当下笑道:“哥哥也不必掩饰了,紫儿明白哥哥的心思,紫儿就是怕哥哥担心才特地从侯爷那里赶回来的,就是为了回来给哥哥报个平安啊。”
他一愣:“侯爷?”从哪里又冒出来一个侯爷呢?满眼写着不解的望着她,等着她的解释。
她就把今日在大殿上的事原原本本的说给他听了一遍,但在书房与秦天磊所谈的内容却只字未提,她并非有意隐瞒,只是不想让他担心而已,可是,想拿到叶簌簌手上的虎符,却非得他帮忙不可,这就是她回来的第二个原因。
解释完之后,他才完全明白了,但是他却没想不到燕王竟肯为了她放弃爵位官职,心里由衷的为他二人和好如初感到庆幸,却也不能忽视自己心里头那浓烈的失落。
“哥哥,我想找叶妃娘娘出来说说话,你也知道,若是我找她出来,她那么恨我是绝对不会出来,哥哥,你帮紫儿约她出来,好吗?”她抬眸问道。
他淡淡挑眉,眸中一抹疑惑探究:“你找她出来做什么?”
“皇上说我的身份是叶妃娘娘说给他听的,还说叶妃娘娘要以祖宗的规矩处置我,王爷被降爵位也有一半是为了保全我的意思,皇上也就顺水推舟了,没有惩罚我。但是皇上不想叶妃娘娘难做,问我与叶妃娘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就随便岔了过去。现在仔细一想,恐怕我与娘娘之间真的有误会,我要约见娘娘一是想澄清误会,也想求娘娘赦免劝娘娘不要记恨紫儿了,二是在皇上那里也好有个交代,紫儿也是怕皇上老是追问紫儿与叶妃娘娘到底有什么恩怨未了。”
她这一番话,说的半真半假滴水不漏,也与之前她所说的在大殿上发生的事全部吻合,何况纳兰明玉从未想过她会骗他,是以等她说完,到底是深信不疑了,沉吟半晌,觉得她说的在理,遂说道:“你说的也是,叶妃那里到底是我们的隐患,不消除实在是心头不安,这都怪哥哥当时糊涂,紫儿,让你受委屈了。”
她展颜一笑:“都过去那么久了,哥哥不必自责。”说话间,她已到桌前蘸了墨水,将准备好的毛笔与纸递到那人跟前,笑言道,“哥哥如今照做就好了。”
纳兰明玉拿着笔思忖了一下,却道:“那为何不能由我兄妹二人一起跟叶妃娘娘澄清呢?紫儿,你一个人单独去,我,我不放心啊。”
她扑哧一笑,抿嘴道:“哥哥也不是笨人,如今怎么想不通透了呢?哥哥明知道叶妃娘娘的心思却当着她的面说喜欢紫儿,若我们三人一起见了面,场面一时控制不住,岂不是什么都谈不成了吗?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叶妃娘娘到底是皇上的妃子,此时皇上已经知晓,若是哥哥出现在那儿,岂不是很奇怪吗?再说了,虽说是私自会面,只紫儿一人前去,就算传出去也只说是娘娘会见朝中命妇,但若是叫人发现哥哥或者叫皇上知道了,那就关乎皇室的颜面了,到得那时紫儿真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纳兰明玉闻言,垂目思量了半晌,才点头笑道:“紫儿说的是,哥哥险些糊涂了。好,就按紫儿说的做,你怎么说,哥哥便怎么写。”他相信他的紫儿,是以才会这么说。
她这才满意一笑,将早就想好的词一一说了出来。眼见着那送信的鸽子飞了出去,她才真正从心底了吁出了一口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