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姑娘们用了一些随身的干粮后,策马返程。
因着先前的那件事,有些姑娘已不太乐意与方紫藤再有牵扯,可架不住她的盛情邀请,还是一同去了她在烟雨斋的住所。
方紫藤让人在院子的葡萄架下,摆开了藤桌和藤椅,热情的招待着。
“我已经把我们钓来的鱼送去小厨房了,我和姑母这次出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南疆的厨子,今日就让大家尝尝南疆的口味。”方紫藤说着看向了南宫玥,意味深长地说道,“尤其是郡主,您可要多吃些,看看是不是合您的胃口,毕竟您以后是要长住南疆的。南疆那边的口味可是与王都大不相同。”
南宫玥含笑道:“这倒也无妨,若是吃不惯,届时多带几个厨子也就罢了。”
方紫藤抿唇娇笑着,意有所指道:“郡主好生娇气。”
南宫玥悠然回应道:“彼此彼此。”
周围的姑娘们听得有趣,这方四姑娘好不讲道理,她和镇南王妃从南疆来带着厨子是理所应当,这摇光郡主带厨子出嫁就是娇气?
方紫藤也自知说错了话,暗恼着扯开话题,并说道:“众位先在这儿坐坐,午膳一会儿就好。”
说着,她轻轻拍了两下手,立刻就有两个丫鬟端来了一些果子酒,并说道:“这是我亲酿的,用的果子只有南疆才有,这次特意从南疆带到王都,本来想……”她故意幽幽地看了南宫玥一眼,随后又笑着说道,“今日就请各位姑娘尝尝。”
丫鬟们一一替在座的姑娘斟酒,随着方紫藤举杯敬酒,姑娘们也纷纷端起酒杯来,这果酒口感清爽,并不醉人,姑娘们纷纷赞好。
南宫玥也是一口饮尽。
闲聊了一会儿后,席面准备好了,姑娘们纷纷落席,这一桌全鱼宴,烤鱼、鱼汤、鱼羹、鱼杂、鱼丸等等,做法各不相同,看得她们眼睛一亮,而尝过几口后都不禁称赞起来。
这一席姑娘们都用的很愉快,尤其是那果子酒的口味更是独特,加上方紫藤热情劝酒,不知不觉中,几坛子果子酒全都饮完了。
午膳后,方紫藤热情的邀着她们去饮茶,而这时,她的大丫鬟红樱匆匆而来,向南宫玥福了福说道:“姑娘,王妃想请您带郡主过去说说话。”
其他姑娘们闻言,纷纷起身告辞,方紫藤忙相送,并说道:“那只能等下次再一块儿饮茶了……”等到把她们都送出去后,方紫藤娇笑着向南宫玥说道,“郡主,请。”
镇南王妃有着未来婆婆的名义,南宫玥倒是不好不去,她站起身来,抚了抚衣裙,含笑道:“方姑娘,请带路。”
方紫藤领着南宫玥出去了,一路走出烟雨斋,南宫玥忽然问道:“王妃莫非不在烟雨斋?”
方紫藤笑着说道:“姑母正和几位夫人在碧波亭呢。”
南宫玥微微颌首,倒似是没有怀疑,与她一同去了碧波亭,在经过碧波亭前的一个小池塘的时候,方紫藤突然停下了脚步,她看向南宫玥,似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郡主,有一件事,紫藤不知当说不当说。”
南宫玥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用说了。”
方紫藤一口气梗在喉咙口,强行冷静了下来,说道:“郡主,请您离开表哥吧。”
南宫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方姑娘想说的是这个的话,那就不必说了。”
“郡主。”方紫藤拦住了她,一脸祈求地说道,“您明明已经和别人私定终身了,为何还要缠着表哥不放。您的情郞昨日来找姑母,想要求姑母为表哥和您取消婚约,被我拦了下来。郡主,您既有喜欢的人,就放过表哥吧。”
等了半天,这位方姑娘总算是出手了!南宫玥心中冷笑,面上却做出气急的样子,怒道:“方紫藤,你胆敢污蔑本郡主……”
方紫藤摇摇头,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郡主,我就知道您会固执的不肯承认。那人还给了我一个荷包,说是与您的定情信物。”说着,她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粉红掐嫩芽的荷包,“郡主,这是您的吧。”
“你……这个荷包你是哪里来的?”南宫玥大惊失色,急急地上前一步。
“郡主。”方紫藤拿着荷包,一副“她都是为了南宫玥好”的样子,慢慢走到她跟前,说道,“紫藤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姑母,也没有告诉表哥。你……”她突然发出一声惊慌的大叫,说道:“郡主,您该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啊!”说着,她猛地往身后的池塘中栽了下去,尖声呼喊道,“救命!救命啊!”
“姑娘!”红樱慌张地跳下了池,赶忙向方紫藤游去。
“藤姐儿!”从方紫藤身后的假山一侧走出了几个妇人,领头的镇南王妃一脸焦急地喊道:“快,快把藤姐儿救起来!”
与镇南王妃一起的,还有几家的夫人,眼见南宫玥独自站在池塘边,而方紫藤却在水里扑腾,再加上刚刚听到的那些,都不禁浮想翩翩。
这备受圣宠的南宫玥难道真的做出与人私相授受,又企图杀人灭口之事?
一时间,她们看向南宫玥的眼神里都带上了几分探究。
“不……”南宫玥慌张地不断摇头,为自己辩解道,“我没有,我没有推过方姑娘。”
方紫藤已经被丫鬟从水里救了起来,她一边费力的咳嗽,一边哭喊着说道:“郡主,紫藤只是一番好意,您为何非要如此?!”
“摇光郡主。”镇南王妃怒目瞪着她,喝道,“你先是做出了这等与人私通之事,后又想要杀人灭口,事实确凿,你还有何话好说?!”
南宫玥语无伦次地说道:“王妃,我真的没有,请您信我!是方姑娘自己落水的……”
“你还敢狡辩。”镇南王妃愤怒道:“这里所有的夫人们都看到了!你这样无贞无德的儿媳妇我们镇南王府可消受不起。还望众位夫人与我去皇后娘娘那里做个见证,今日我定要让皇后娘娘为奕哥儿做主解除婚约!”
几位夫人暗暗叫苦,一个是位高权重的镇南王正妃,一个是备受盛宠的摇光郡主,偏偏又是这种腌脏之事,她们避开都来不及了,被这样拖着去皇后面前对峙,岂不是自找麻烦吗?可是事到如今,却是连避都避不开了……
南宫玥好像已经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驳了,只能重复着说道:“王妃,我真的没有……请您相信我。”
方紫藤见她这一脸慌张的样子,心里暗暗得意,有这么多夫人做见证,她就不信南宫玥这次还逃得掉,而且……她还有后手,只待到皇后面前,南宫玥必定百口莫辨!
方紫藤甚至都没换身干衣裳,只披着一件大氅,头发湿嗒嗒的,就一同到了皇后的凤麟宫。
宫女在禀报后,领着她们去了东暖阁,皇后坐在主座上,一脸的不快,只有在见到南宫玥的时候,神色稍缓了一些,向她说道:“玥丫头,你们怎么来了?”
众人行了礼后,镇南王妃愤然告状道:“皇后娘娘,这摇光郡主,我家奕哥儿可般配不起!”
皇后皱了一下眉,说道:“又怎么了?”
“摇光郡主与人私通,被藤姐儿说破后,欲杀人灭口,把藤姐儿推落水中。”镇南王妃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哭着说道,“皇后,您可要为藤姐儿做主啊!这里的夫人们都曾亲耳见过,您可以问她们。”
南宫玥的人品皇后自然是相信的,她也没看别人,而是直接问道:“玥丫头,怎么回事?”
见皇后竟如此相信南宫玥,镇南王妃只觉胸口堵着一口气。
镇南王妃看向南宫玥,就见她哭着走到皇后面前,跪了下来,伏在她的肩膀道:“皇后娘娘,玥儿遭此污蔑,请娘娘为玥儿做主。”
皇后的目光冷冷地扫向镇南王妃,温和地对南宫玥说道,“你和奕哥儿的婚事是皇上钦定的,本宫一定会为你做主的。镇南王妃,不知玥丫头是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看不过去?”
小方氏一脸难以启齿地说道:“皇后,这种丑事,臣妾着实是说不出口。”
“皇后娘娘。”方紫藤也跪了下来,膝行上前,到了南宫玥的身侧,委屈地说道:“臣女不敢污蔑郡主。只是臣女险些就送了命,实在委屈,也请皇后也听臣女说上几句。”说着,她拿出了一个已经湿透的荷包,递给南宫玥道,“郡主,这是您的荷包,没错吧?”
荷包一凑近,南宫玥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甜味,她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
方紫藤心中暗自得意,荷包里放的干花在潮透后散发出来的香味更加浓郁。这干花来自于她酿的果子酒所用果子的花,它们若是分开自然无碍,可若是食过果子,再闻到花香,就会起到一种仿佛迷幻剂的效果,只要再有旁人引导,她自是会“老老实实”地在皇后面前说出与人私通的事来。现在有这么多夫人在场做证,届时,哪怕皇后再宠她,也保不住她!
南宫玥,这就是你与我方紫藤做对的下场!
方紫藤的眸中闪过一丝阴霾,随后她就看到南宫玥的身体已经有些摇摇晃晃了。
“玥丫头。”皇后见状,着急地喊了起来,“快,雪琴,快去叫太医。”
南宫玥向皇后笑了笑,捂着头说道:“娘娘,玥儿没事,只是头有些昏。”
“郡主!”方紫藤赶紧去扶南宫玥,着急地说道,“您只要老老实实说了与人私通的事,皇后娘娘一定不会怪罪您的。”
皇后眉头一皱,目光锐利地朝方紫藤看了过去,恼道:“方姑娘,你再胡言乱语,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皇后娘娘。”方紫藤明眸含泪地说道,“臣女并没有胡说,这些夫人们也都瞧见的啊!”
皇后看向那些夫人们,见她们支支吾吾的,并没有否认,便暗道不妙。她倒是没有怀疑南宫玥的人品,只是有些担心南宫玥遭人算计了。女子的闺誉受损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皇后微微眯眼,开始想着该怎么把事情压下来,方紫藤见状等不及地喊道:“郡主,您就实说了吧。”
南宫玥沉默了一下,声音有些虚弱地说道:“……真的要说实话吗?”
方紫藤得意地勾起了嘴角,说道:“您快说了吧……您是怎么与人私通之事。”
“玥丫头。”皇后着急地喊道,“雪琴,快扶郡主下去。”
“皇后娘娘。”小方氏得意地出声道,“郡主既然知错,总得让她有认错的机会吧。”
“是啊……”南宫玥低垂头,表情呆滞地说道,“皇后娘娘,玥儿知错了,玥儿不应该瞒着大家……”
方紫藤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不笑出来,心里大喊着:说吧!说吧!快点说出来!
“玥儿不应该帮着方姑娘瞒着她暗恋齐王一事。”
南宫玥的声音如同一道巨雷在方紫藤的耳边炸开,方紫藤顿时惊呆了,忙道:“你、你在说什么?!你……”
南宫玥抬起头,目光清明地望着她,口中则无辜地说道:“方姑娘,是你让本郡主说的啊……本郡主本觉得此事不妥,想替你隐瞒下来……莫非方姑娘是想通了,是想请皇后娘娘替你作主?”
“你、你在说什么啊!”方紫藤气急败坏道,“我哪有、哪有……”
小方氏脸色一青,向着南宫玥喝道:“放肆,摇光郡主怎可肆意败坏他人名节!”
南宫玥长长地叹了口气,向着皇后福了一福说道:“皇后娘娘,玥儿前些日子不巧看到方姑娘偷偷拦下齐王,与他诉衷情,还送了齐王一个荷包。玥儿自知此事不妥,又事关名节,因此谁也没有告诉。未曾想,方姑娘因玥儿不巧知道了这件私隐,想要先发制人地污了玥儿清白!”
“皇后娘娘!”方紫藤不知道是哪里坏了事,南宫玥竟然没有中招?这怎么能!但她现在已经无法再思考,这件事,若是不辩驳清楚,连她也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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