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木柱子那么好,扭曲且长着真菌一样的木花儿,其中两个门的对联更有半截掉在地烂了,只有前堂后门的保存较完好。
挥动脚蹼,把前堂后面对联的附着物擦掉,是这么两句联:
已勒燕然高奏凯
犹思曲阜低吟诗
这是很普通的对联,但我看得出其联语的意思,表明了这座楼的主人有军功在身。楼的主人是当兵的?而且看规模,应该是个军官。
前堂的后门已经坍塌成一团烂泥,一处窗框裂出几条大缝,手一碰就成片碎成齏粉,在水中如烟雾般翻腾,好似随时会烟消云散。手电筒从缝隙里照进去,里面无比杂乱,都是坍塌的木梁和一些无法形容的杂物,可见内部被破坏得十分厉害。
隐约能看到中间的回壁,那是房间zhōngyāng立着的一面墙,风水中,气从前门进来,不能让它直接就从后门出去,中间必须有一块墙壁挡一下,叫做绕梁,使气走得不至于太快,从而多在屋内盘踞,还有一说是这样一来,后面的开口就从南北向变了东西向,更利于走财位。
这其实是有道理的,万一你正在进行什么yīn谋活动,肯定躲不掉,有块回壁,给了人周转的空间,就是有强盗进来,也多少有时间躲一下。
我小心翼翼游了进去,之所以先进前堂,是因为对联让我想到一件事情……广西、广东大户人家的前堂,大部分有牌匾和灵牌阁楼。那里的牌匾必然和主人的身份有关系,所以决定先去看看,找找线索。
进入里面,猛地一看,我却傻了眼。
探灯四处一照,发现前楼内部已经完全腐烂,木质的地板全部坍塌,往看没有天花板,能直接看到最高的楼顶,尚未腐烂的只有石头部件和一些巨大的粗木梁。大量的杂物掉落在楼底,一片残破。整个楼的内部空间,犹如路边拆迁得只剩骨架的老楼房,又或者是一个巨大而简略的脚手架。
我悬浮着把探灯往回壁的端扫,基本都烂没了,方只能可拿到一幅牌匾,也腐烂得非常厉害,我游去,小心翼翼抹掉面的附着物,里面的颜sè彻底褪没了,只剩下土sè突起的轮廓,隐约能分辨出四个字:樊天子包。
看不懂什么意思,落款却让我眼皮一跳,是……张家楼主。后面为年月rì款印。
这种牌匾有可能是别人送的,别人如果不送,主人本身又是大儒或者风雅人士,便会自己写。这边的瑶寨之内,不太可能有瑶人会写汉语,还写得如此漂亮的一手毛笔字。这是十分漂亮的瘦金体,我做拓本这么多年,能看得出其[**]力十分深厚。这个张家楼主,很有可能就是古楼的主人。
“张家楼主……”我心中自言自语,“张家?”
张起灵,张张张张,是巧合吗?
脑子里浮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这里找到的大量线索,似乎都和闷油瓶有若隐若现的联系,难道真和他有某种关系?
有意思!牛人做牛逼的事,奇怪的古楼,该不会是闷油瓶的老宅?这个张家楼主是他的祖宗?想想还真有可能xìng。
这个张家楼主能在山中修这样的大宅,显然家底雄厚,又能写一手法,对联内容又极度附庸风雅,怎么看也应该是自比儒商大家的胡雪岩一类的做派,可这样的人家,为何会在偏远的瑶寨之中,修出一幢如此古怪的楼?是遭人迫害来此隐居,还是另有所图?
我忽然有一点小兴奋,觉得古楼之中一定发生过大量的故事,如果真和闷油瓶有关系,这一次就来值了,!可惜再无其他可看之物,前堂之中应该陈列了很多的字,现在肯定全部腐烂,要是有更多的文字就好了。看来只有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看过去,找找所有的蛛丝马迹了。
瞧了瞧氧气表,还剩一半,要抓紧时间。我准备先退到天井,再想想去哪个房间最合适。
正想摆动脚蹼,突然后脑一激灵,背后亮起一团幽冷的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