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找到了点价值。
只是,换来的却是颜良的一声冷笑。
“人望?哼,孙权若是有人望,孤大军所向,江东豪杰又何至于望风而降。”
诸葛瑾这下就无语了,他所有残存的侥幸,都被颜良无情的撕碎。
这时,颜良腾的站了起来,冷视着诸葛瑾,肃厉道:“诸葛瑾,你回去告诉孙权,他现在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就自杀,要么就迎着头皮与孤血战到底,等着孤攻破余杭,将他和整座余杭城夷为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颜良的话已很明白,他就是明摆着告诉孙权,老子我就是要把你往死路里逼,怎么样吧。
这残酷之词,那巍然肃杀的气势,直将诸葛瑾震得是心肝欲裂,愁云惨淡。
诸葛瑾知道,这下孙权是死路一条了。
就在他还欲再言时,颜良已拂袖喝道:“孤的话已言尽,你可以滚了。”
诸葛瑾不敢再稍有逗留,生恐再逗留片刻,将颜良惹怒,当场砍了他的人头。
惊惧与无奈之下,诸葛瑾只能讪讪的告退,慌慌张张的离了颜营,向着余杭仓皇逃去。
眼看着诸葛瑾被斥走,诸将皆是为颜良赶尽杀绝的威势所慑,无不面露敬畏。
凌统则是大喜过望,拱手道:“主公圣明,孙权这阴谋狡诈之徒,的确留不得。”
颜良既已下了决意,其余诸将自也没话说,纷纷附合凌统之言,皆称要将孙权赶尽杀绝。
颜良便是环视众将,高声道:“传孤之命,霹雳车轰击余杭三天,三日之后,全军齐攻,一举攻破余杭!”
“诺!”诸将齐声应命,热血激昂。
当颜良下达了绝杀之令时,诸葛瑾却正惶惶不安的逃往余杭。
深深的夜色中,诸葛瑾如一条丧家之犬一般,匆匆的逃往了余杭城,直奔孙权县府所在。
大堂之中,灯火通明,窗格上是人影晃动。
今夜,无人能眠。
孙权踱步于堂中,满脸的焦虑与忐忑,不时的向大门处张望。
而其母吴氏,则闭目跪坐,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有祈祷着什么。
母子二人,都怀揣着不安,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等着出使颜营的诸葛瑾,给他们带回活命的好消息。
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打断了这夜的死寂。
孙权和吴氏同时抬起头来,巴巴的望向大门处,满脸的企盼。
张望片刻,母子二人的脸上,同时流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诸葛瑾回来了。
然而,当诸葛瑾步入大堂,当他们看到火把照耀下,诸葛瑾那张沉重的马脸时,浓厚的阴云,迅还的就笼罩了他们脆弱的心灵。
“主公,国太。”诸葛瑾脚步沉重,声音更是沉重。
“怎么样,子瑜,那颜良可答应我的请降了吗?”孙权迫不及待的问道。
诸葛瑾沉默不语。
吴氏见诸葛瑾不语,急道:“子瑜,都什么时候了,到底结果如何?”
沉默半晌,诸葛瑾抬起头来,看着那焦虑的母子二人,马脸之上,浮现出愧疚和痛苦交织的神色。
“颜良说了,主公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条就是自行了断,另一条就是顽抗到底,他拒绝接受主公的请降。”
诸葛瑾无法隐瞒,只能默默的道出了颜良残酷的回应。
字字如刀,刀刀摧心。
那母子二人的表情,瞬间惨白如霜。
孙权的身形晃了一晃,向后跌撞了两步,整个人如同瞬间被抽去了魂魄一般,空荡如只余下一具躯壳。
吴氏那风韵犹存的脸庞,亦是为无尽的惊骇所占据。
“为什么,颜良他为什么不接受我的投降,为什么要把我赶尽杀绝,为什么啊!”
失魂落魄的孙权,悲怆的抱头嚎叫,此时的孙权,已没有半点风范。
看着体统尽失的孙权,再想起孙权拿自己挡刀的那一幕,吴氏满是失望,一副怒其不争的痛恨。
诸葛瑾看到抱头嚎叫的孙权,心中也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极不是滋味。
他似乎没有想到,他所效忠的“明主”,在面对死亡的考验之时,竟然会连一名普通的士卒都不如。
吴氏失望半晌,猛的一咬牙,从案上抄起了孙权的佩剑。
“你父是铁铮铮的英雄,你兄也是当世人杰,我孙家儿郎绝不是怕死的孬种,更不能死在颜良那种人的手中,仲谋,拿出你的勇气来,痛快的去吧。”
慷慨声中,吴氏奋然将佩剑捧给了孙权。
孙权愣怔了半晌,方始明白过来,原来自家的母亲,竟然是要让他自杀。
惊怔之后,孙权沉默了下来。
凝视着那柄剑许久,孙权缓缓的伸出了手,颤巍巍的向着那柄长剑移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