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望着四周的记者们,寒声说道:“逾千亿帝国人,你们可以去问一下总统先生,他敢不敢奢望全面占领帝国,如果……他连这种奢望都不敢有,那么这场战争他究竟准备打多久?联邦日渐凋蔽的经济体系还要承担多久?我很想问他,这场战争的起始原因是什么,终极目的又是什么,是为了夺取晶矿还是为了别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番话激起了更多记者的愤怒,在他们看来,这位年轻议员此时所说的话不仅是对总统先生的质疑,更是对联邦这场战争正义性的质疑,完全无法接受,然后在他们激动抗议之前,邰之源举起右臂,表情冷漠继续说道:“正义的战争,多少丑恶之事假你之名而行,你们也不用急着指控我叛国或者是投降主义者,当年我在西林和帝国人作战时,总统先生和你们在哪里?”
“无论是战争还是狂飙突进的革命,都是要死人的。”
邰之源的情绪忽然变得极为冷静,淡漠的眸子里带着一股幽幽的味道,望着众人说道:“你们做好死人的准备了吗?或者说,你们做好自己去死的准备了吗?而不是煽动着旁人去死。”
……
……
伍斯托德镇临时新闻发布会结束,记者散去,不知道明日将有怎样的报道出炉,不知道那些脸色难看的记者,会将邰之源今日的话截取揉搓妆扮成怎样令民众愤怒的观点。
邰之源没有心情理会这些,他站在深沉的夜色中,没膝的野草中,忽然开始剧烈的咳嗽,咳的脸色煞白,单薄的身躯难以抑止地弯了下去。从怀中取出一方洁白的丝绢捂住嘴唇,他极为艰难地站起身来,接过身后白琪递过来的药片,用微笑表示感谢。
伍德记者一直没有离开,看着邰之源吃完药才走了过去,沉默片刻后,皱着眉头问道:“议员先生,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公平。”
邰之源的回答很迅速,就像是每一次接受采访时的机械应答,然后他笑了起来,看着伍德说道:“你相信吗?”
伍德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望着黑漆漆的小镇,听着远方隐约传来的最后的乐曲声,说道:“空气中的桅子花味儿应该是**的味道,我们面前的草甸里大概有几千个被遗弃的保险套,难道这些人就你想倚靠用来对抗政府的英雄?”
“席勒说过,英雄也要吃饭睡觉性交。”邰之源说道:“每个人在特定时刻都可能成为英雄。”
“所以你要利用他们。”
“他们习惯了被人利用。”
“你这是在收买。”
“民众永远不能被说服,只能被收买,这一点历史早就已经证明。”
伍德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说道:“你并没有动摇总统先生的民意基础,政府握有大量资源,这场沉默行军进入到S1后,会遇到极大的困难,所以我和主编先生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急着在这时候出手。”
邰之源沉默很长时间后,忽然说道:“再不赶紧行动天就黑了。”
稍微停顿片刻后,他说道:“再不赶紧行动天就亮了。”
这是联邦很著名的男女间笑话,做为严肃讨论的答案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伍德记者听懂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