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见到过这样坚决的色彩,即便是曾经喜欢格罗到情深处,死缠烂打的请求他时,她的脸上也没有这样的决然。
可现在的她,如此的,与众不同。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无法忽略的事实。
格罗只是女儿的一个坎,被绊倒之后,她还可以站起来拍拍灰尘,不怕苦不怕累的继续往前走。
但那个流浪者不一样。
他好像是她的宿命,没了他,她就算爬起来,合着眼泪爬到终点时,也不会抛下这样掷地有声的执念。
人的一生,有很多种执念,但感情里的这种,最是致命。
它让人,变得比任何时候勇敢。
他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他认真的问她:“即使他是个流浪者?你也愿意?”
“愿意。”
“就算他以后会伤害你,你也不怕?”
“不怕。”
埃德沉默了片刻,心里有些自豪,又有些失落,“找个时间,让他在部落外面和我见一面吧。”
女儿是他的掌中宝,他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如果她真的非那流浪者不可,他这个做父亲的,拼了老命,也要让她获得幸福。
埃德突然的松嘴,让温茶愣了一下,她诧异的抬眸,埃德却是拍拍她的肩膀,“之前是阿爹魔怔了,什么事都想替你做主,现在你大了,知道自己要什么了,阿爹应该高兴的。”
“”
“那人,你要是真的喜欢,找个时间,我给你看看。”
温茶没想到这么容易,她鼻子一酸,回答了一个“好”字。
埃德没再多说什么,只让她回去睡觉。
温茶往屋里走进去。
埃德站在原地,听着女儿明显轻了许多的步伐,摸着鼻子笑了一下,暗道自己之前太过迂腐。
就算是流浪者又如何,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
更何况那人看起来,不比部落里任何兽人差。
最重要的是,那人再不济,也不会像格罗一般让女儿伤心了。
这么一想着,他忽然宽心许多。
他正要关门睡觉,不远处的大秋英花田里忽然传来一阵低不可闻的声响。
埃德面色一凛,目光冰冷的扫过去,厉声道:“谁?!谁在哪里?!”
话音未落,盛开的大片大片的秋英里忽然窜出一只肥硕的兔子。
想来时饿急了窜进部落里找食物的小家伙。
埃德轻轻松了口气,没再疑心,关上门躺在了床上。
他没有看见在他关上门的瞬间,那个从花田里站起身的健壮的兽人。
他一身寒冷,面色发白,显然已经在花田里呆了许久。
他面色阴冷的盯住温茶所住的屋子,像是找到了天大的把柄,嘴角露出阴鸷的笑容来。
格罗原本是来同族长告个软,想来年继续参加七大部落的角斗赛,却没想到,听到了这样劲爆的内容。
芙茶和族长,还有他们口中的流浪者,竟然还有这样一层不可告人的关系。
这可真是一件令人震惊的大事。
要是被族中其他人知道族长同流浪者有交集
到时候他就要看看,这座压在他身上多年的大山,究竟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格罗带着满腹的秘密,脚步轻松的往回走。
他甚至已经想到了芙茶卑躬屈膝,像条狗一样跪在地上向他摇尾乞怜的场景。
真是让人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