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追问道。
“看吧,看吏部给出的名单再说。”李春芳郁郁道:“到时候再议。”
“这”陈以勤有些不满的喘了几下,忍了忍没说话。
张居正一直保持着沉默,这也是他这半年来状态的写照。如今内阁三人,首辅和次辅抱团,他这个唯一的阁员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李春芳能干好了也行,可他完全就是徐阁老的翻版,信奉清静无为不说,比徐阁老还热衷讲学。
不谷感到十分生气,但两人将逼走元辅的责任,明里暗里都推到他身上。让张居正在徐党中也愈发步履维艰,不得不打消马上起复高拱的念头,先韬光养晦,避避风头,静待时机了。
所以在短暂的惊怒交加后,他意识到自己等待的机会,来了。
果然,只见两位上司一齐望向他。“太岳,兹事体大,劳烦你走一趟,向皇上禀报吧。”
“遵命。”张居正点头应下,双手接过那份奏章,却不见李春芳递给他郑元韶的口供。
张居正投去探寻的目光。
李春芳按住那份供状,有些不自然的笑笑道:“这只是郑某的一面之词,贸然递给皇上,难免降下雷霆之怒。万一要是最后查办的结果,与这份供词相左,我们岂不害陛下是非不分,冤枉好人了吗?”
“那就等等,有了定论再一并呈上。”陈以勤也点点头,这么做算不得错。很多时候,皇帝只需要知道结果,不必了解过程。
“是。”张居正还能说什么,点点头,收好那份供状,转身出去。
李春芳看着他罩上大红色的斗篷,坐上油布顶的腰舆,颤歪歪过石桥而去,方收回目光,幽幽道:“不高兴这下高兴了。”
“那你还让他去?”陈以勤哼一声。
“我不让他去,他也自己会去的。”李春芳淡淡说一句,长长一叹道:“南充公,徐阁老这面大旗,打不下去了。”
“这就是我刚才想说的。”陈以勤拿起那份供状,愤然抖动道:“徐阁老也是老糊涂了,怎么能放任儿子干出这种事?我陈某人是耻与为伍了!”
话说的好听,其实主要是,徐阁老的声誉要变成负资产了。再打徐阶的旗号只会拖累他们了。
“打不下去倒也无所谓,反正我们早晚也得立起自己的旗号。”李春芳叹气道:“只是陛下和张太岳怕要借机起复高新郑了,这下咱们还能顶得住吗?”
“顶不住也要顶!”陈以勤吹胡子瞪眼道:“他一回来,咱俩就等着玩完吧。”
“那你倒是拿个章程出来啊?”李春芳无奈道:“瞪眼能把高新郑瞪回去吗?”
“一时之间,我哪能想出来?”陈以勤颓然道。
两位相公正相对愁肠,忽见小阁老李茂才从外头进来。
“父亲,家师送了几盒茶叶来,请诸位品尝。”李茂才向陈以勤行一礼,然后将几个漂亮的茶叶盒搁在桌上。
李春芳随手接过,儿子递给他的那一盒。打开盖子想闻闻茶香醒醒神,却看到盒盖内侧的几个字。
他不由一愣,旋即露出了恍然之色,然后大笑起来道:“好好,多谢你师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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