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郁宁心下一惊,正襟危坐,认真地听医生继续说下去。“我想,可能是因为受到母体影响的关系。秦小姐,你最近是不是经常情绪波动很大?或者遇到了什么事情?”医生试探性地问道。闻言,秦郁宁微抿了唇,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想起近来所发生的事情,迟疑地点了点头。最近发生了太多变故,她的情绪的确一直不太稳定。“那就对了,母子连心,宝宝是能感应到妈妈的心情的,自然也会受到一些不良情绪的影响。”医生对她微笑了一下,耐心地解释道。“那我该怎么做呢?”秦郁宁连忙追问,有些着急。她是第一次怀孕,完全没有经验,一时间慌了手脚。医生保持着笑容,温和地安抚道:“我知道,第一次做母亲总是会有些紧张的。你不用过分忧虑,只要保持心态平和,尽量不受其他事情的影响,宝宝的情况就会慢慢好起来的。”“我知道了。”秦郁宁了然地点头,脸色却依然不太好看,“谢谢您,医生。”说完后,秦郁宁便离开了科室。走出医院的时候,忍不住低下头,抚着小腹,心里生起一丝浓浓的愧疚感。宝宝,是妈妈不好,才让你在还没出生的时候就经历这些。从今天起,妈妈一定会努力,让你健健康康成长的。想到这儿,秦郁宁不禁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鼓劲儿。正准备伸手拦出租,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跑却适时地在她面前停下。车窗降下来,宋静婉精致的面孔出现在视线中。秦郁宁微皱了眉,明显不想见到她。“秦小姐,沈总让我来接您。”宋静婉带着标准的笑容,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言简意赅。原来是沈牧风的意思,秦郁宁犹豫两秒后还是安静地坐在了后座。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沈牧风他人呢?”他派秘书来了,那他自己人呢?车子平稳地驶出,宋静婉看了一眼后视镜,注意到秦郁宁的表情,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唇角,淡淡回道:“童小姐发了高烧,沈总还在陪她,暂时抽不开身。”闻言,秦郁宁只是敛了敛眸,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心里挂念的,恐怕自始至终只有童谣一个。“真可惜,我一直以为,能在沈总身边待到最后的人,会是秦小姐。”宋静婉见她没有反应,又补了一句,意味深长。秦郁宁又何尝听不出她话语中的挑拨,飞快地整理好情绪,挑了挑眉,红唇漾笑,在后视镜中对上宋静婉的目光:“哦?是吗,那真是不好意思,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她的脸上始终云淡风轻,似乎完全不在乎一般。宋静婉的脸色微变了变,旋即,又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重新开口:“秦小姐知道沈总为什么会突然对付秦家吗?”闻言,秦郁宁猛然抬起头,沉下脸,眸色渐冷,看向她的眼中带着明显的质问:“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打压秦家的事情,背后还有什么隐情?见状,宋静婉唇边的弧度愈发加深:“秦小姐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想得到才是。”秦郁宁思忖片刻,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童谣。”宋静婉颔首,这才将之前童谣恶人先告状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秦郁宁听完,淡淡地应了一句:“哦。”仿佛全然不在意似的。心里却不免感到一阵酸楚,闭了闭眼,极力掩饰自己的异样。他竟然仅仅凭着童谣的一面之词,就给她、给秦家都定了罪!呵,还真是讽刺啊。秦郁宁靠着车窗,望着外边掠过的风景,怔忪出神。宋静婉察觉到她的变化,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见目的达成,也不再多说一个字。没多久,宋静婉便将她送回了南苑别墅,之后径自驱车离开。折腾了一个上午,秦郁宁拖着疲惫的身子正准备回房休息,孰料,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童谣和童小可母女俩。她握着门把的动作陡然僵住,一颗心跌入谷底,眸底凝起冰霜,抿起唇,冷眼对上童谣的目光。“秦小姐。”童谣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还勉强扯出一丝微笑,像是在对她示好。这时,沈牧风正好从房里出来,手中还拿着一杯水,递到童谣唇边,温柔地喂她喝下。沈牧风、童谣和童小可围在一起的画面,竟然活像是亲密无间的一家人。见状,秦郁宁不禁冷笑一声,双手环胸,直言讽刺:“怎么?金屋藏娇还不够,还要登堂入室?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先是放了她鸽子,现在还明晃晃地把人带到她面前?他们可真是有本事!当她不存在吗?!沈牧风皱起眉,脸色明显不悦,但碍于童谣她们在场,还是耐着性子沉声解释道:“她发烧了,需要人照顾,吴妈正好在这里,最合适不过。”秦郁宁瞥了一眼童谣那双被泡得发白的手,顿时明白眼前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不屑地轻哼一声,冷道:“想做什么你请便,用不着和我解释。”人都已经带回来了,说这些还有用?话音落下,秦郁宁便径直上楼,连多看他们一眼都吝啬。见她这幅态度,沈牧风顿时冷下脸,神情越发难看起来。“牧风,童小姐是不是生气了?要不我还是”秦郁宁走到楼梯拐角处时,童谣柔弱的声音突然传来,听起来十分委屈。“你不用管她,只管照顾好自己。”沈牧风直接打断了童谣的话,柔声安慰道。男人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传入秦郁宁的耳朵,像是一把刀深深地插在她的心上,痛得无以复加。咬紧牙关,紧紧扶住楼梯的把手,才没让自己当场失态。秦郁宁足足缓了半分钟,勉强自己不去看楼下那一男一女,这才又重新迈开腿,朝自己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