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沈牧风狠狠地甩开她的手,冷着一张脸,大步离开,面色愈发晦暗。碗摔在地上,粥也洒得差不多了,室内一片狼藉。秦郁宁已经没了吃东西的心思,疲惫地靠在床头,垂着脑袋。半晌后,不由得轻笑一声,唇边勾起苦涩的弧度,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闭了闭眼,忍不住伸手掩面,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过脸庞。不禁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沈牧风的样子,那时,他就站在逆光中,干净好看,一下子撞进她的心底想到这儿,她的心不禁感到一丝抽痛,几乎令她无法呼吸。“沈牧风,怎么办,我真的后悔遇见你了”彼时,沈牧风正站在门外,听见秦郁宁的自言自语,不由得捏紧了拳头,面色铁青。下一刻,转身大步离开。“现在到拳击馆来。”沈牧风给陆骁光和傅南亭打了电话,冷声说了一句,便果断挂了电话。拳击馆内,沈牧风戴着手套,神色凝重,眸底满是阴骜。待陆骁光一上场,便重重地挥拳,毫不留情地朝陆骁光身上打去。男人的力道极重,下手狠戾,好像和陆骁光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我靠?!”陆骁光瞬间被打懵了,连忙顺势躺倒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胸口,假装残疾地哀嚎道,“啊!诶诶诶,不打了不打了,我受了内伤!”要是照这么打下去,他还不得废了?!沈牧风阴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神情冷漠,丝毫不为陆骁光的话所动,冷声警告:“不还手就延长一小时。”“别别别!”一听这话,陆骁光条件反射地从地上弹了起来,硬着头皮继续和沈牧风对打。一下又一下,沈牧风的拳头结结实实地落在陆骁光身上,打得他七荤八素的。一个小时之后,沈牧风便利落地收了手,转身离开,头也不回,薄唇紧抿,一句话都没留下。陆骁光瘫倒在边上,靠着傅南亭才勉强立住,身上隐隐传来痛感,咽了咽口水,忍不住抱怨道:“牧风今天是不是疯了?下手这么狠!”傅南亭睨了他一眼,目光清冽,神色淡淡,提醒道:“下次别惹不该惹的女人。”“谁啊”陆骁光倦极,下意识地问出声,旋即,脑子里猛然闪过秦郁宁的身影,惊呼道,“不会吧?!”秦郁宁和秦振海正好在同一间医院,待沈牧风离开后,她便起身,径直去了秦振海的病房。秦振海还处于昏迷状态,此刻正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大抵是因为生病的缘故,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几乎没有生气。秦郁宁在他身边缓缓坐下,抬起秦振海的一条手臂,帮他做按摩。一边捏着秦振海的手臂,帮他活动筋骨,秦郁宁一边轻声开口:“爸,我来看您了,您最近还好吗?对不起,我本应该常常来探望您的。以前的事,都怪我太任性了我当初不该不听您的话,事情也不会弄成这样”说着,秦郁宁不禁红了眼眶,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忍不住闭了闭眼,心中愈发痛苦万分。“爸,您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办”这时,护士突然走了进来,给秦振海换吊瓶,正好瞥见病床旁的秦郁宁,阴阳怪气道:“平时不见人,出了事了才来装孝顺!”这种人,她在医院里见得多了!闻言,秦郁宁的脸倏然一白,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有说话,默默地离开秦振海的病房。然而,在回自己病房的途中,秦郁宁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人在跟着她。“谁?!”她猛然回过头,却又发现走廊上空无一人,忍不住微蹙了眉,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秦郁宁又继续往回走,心跳却不自觉地加速,手心不断地冒着汗。那种被人尾随的感觉始终萦绕着她,过了一会儿,秦郁宁又一次转过身,却只见医生护士们来来回回,似乎并没有任何异常。尽管如此,秦郁宁心里却愈发感到异样,与雷雨夜那天的感觉一模一样!如此怀着忐忑的心,秦郁宁不断地加快脚下的速度,回到了病房。刚一进门,却正好撞见沈牧风。他转过身,注意到秦郁宁神色慌张,剑眉微拧,不由得出声问道:“你怎么了?”秦郁宁下意识地想说,但看了沈牧风一眼,又默默地将话咽了回去,抿起唇,不发一言。却忍不住陷入沉思,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觉,那么,那个跟踪她的人,究竟会是谁思及此,秦郁宁的眉头蹙得愈发紧了,神色郁郁。见她不愿开口的模样,沈牧风心一沉,面色愈发难看起来。正在这时,宋静婉推开了病房的门,打断秦郁宁的思绪。她瞥了来人一眼,敛下眸子,无声地躺回床上。“什么事?”沈牧风问道,口吻中带着一丝明显的不耐。宋静婉快步走到男人面前,低声提醒道:“沈总,下午四点,您有一个重要会议要出席,现在已经三点半了,需要为您安排车吗?”沈牧风看了秦郁宁一眼,沉声开口道:“改成视频会议。”背对着他们的秦郁宁并没有睡着,听着男人的话,不禁一愣,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宋静婉眸底却闪过一丝冷意,旋即,才缓缓出声应道:“是。”话音落下,宋静婉便转身离开病房。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她接了起来,冷声道:“喂。”“宋秘,网上的那些舆论需不需要压下去?”是公关部经理打来的电话,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宋静婉眯起眸,不冷不淡地敲打了一句:“你们只要管好自己分内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不用你们操心。”闻言,公关部经理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吓得满头冷汗,连忙回道:“是是是,我明白了,一切全听宋秘吩咐!”旋即,宋静婉便挂了电话,望着逐渐黑下去的手机屏幕,抿了唇,眸色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