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夜风凛冽,夹着寒气直扑脸上,春日的寒冷是无孔不入的,他一路策马回来,觉得手和脸都有些冰凉,如今,便连身体都觉得寒冷。
没有迟疑,他走了过去,看着老太君,看到她额头的伤,他微微蹙起了眉头。
老太君抬起头,猩红眼底的雾气越发浓,只能看到他面容上的轮廓,颤巍巍的手从袖袋里伸出,一只发黄发黑的草蜢被举了起来,横在他们的面前,那草蜢和她的手都在风中颤抖,有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爬过她充满皱纹的脸上,她慢慢地就露出了一个颤抖的笑,眉眼堆起,呼了一口气,白雾在缓缓地散开,声音随风散开破碎的询问,“你回来了?”
他轻声道:“我送你回府。”
老太君摇头,“我不回府。”
宇文啸看着她,眼底有很复杂的情绪。
她缓缓地搭住了他的手腕,那草蜢伸出来的触须刺着他的手背,有微痒的刺痛。
宇文啸定定地看着她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心头有酸涩之意涌上,他慢慢地抽回了手脱下外裳包着她,拿住了她举起来的草蜢,扶她起来。
老太君在他搀扶之下,面向左侧,有苦涩而疼惜的笑,她不良于行,迈上一步台阶,几乎软了下来,宇文啸走到她的面前弯腰,背起了她往里走,门房出来的时候,宇文啸淡淡吩咐,“帮老太君把东西拿进来。”
门房一怔,老太君?
不敢怠
慢,飞快地跑出去拿起包袱和拐杖,拿起拐杖的时候差点没把半边身子给坠沉,呼了一口气,这拐杖老沉,是纯金做的吗?
落蛮在二楼就看到宇文啸背着个人回来,灯光昏暗,她并未看到背着的人是谁,正诧异之际,见他走进了院子,风灯照影之下,看清楚了那人的面容,不由得大吃一惊,是她?
她伏在宇文啸的背上,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昏过去还是睡了过去。
她和虎爷连忙跑了下去,听得宇文啸回头吩咐秋蝉,“生个炉子,做点热汤端上来。”
秋蝉哦了一声,拉了颜书柳一块去忙活。
宇文啸把老太君放在椅子上,便见一屋子的人都围了过来,像是看奇异事物似的,黑影闪电他们知道这位是侯府的老太君,但其他人不知道,觉得世子是不是嫌弃摘星楼还不够艰难,还要捡个受伤的老人回来抚养?
老太君也没说话,坐在椅子上一直看着宇文啸,眼底承载了很多东西,是宇文啸不愿意面对的。
所以,他对落蛮道:“你陪着她一下,我……去看看父王的伤势。”
落蛮知晓他,便点点头,“好,你去吧!”
宇文啸转了头去,囫囵地道:“你……给她拿张毛毯,处理一下额头的伤,再安排她住下。”
说完他便往外走了,脚步之快,让人觉得是仓皇而逃。
大家都没见过炜哥这么失态,一时都好奇地看着老太君。
落蛮上二楼给她取
了一块毛毯,给她盖上,暗自狐疑她怎么会这么晚来到王府?
再瞥了一眼门房送过来的包袱和拐杖,总不会是离家出走吧?
便听得她问,“你叫苏洛蛮?”
落蛮点点头,忍不住地问道:“您怎么这么晚来到王府?侯府的人知道您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