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霍也劈开的桌子化作世界碎片消失,随后重新组合成一张完整的桌子。
风无鸣将茶具放回,说道:“霍兄,还是先坐下吧,咱们这算是以茶会友,以武论道,你先把你的刀收起来。”风无鸣眼见着霍也喝完茶之后又提起了双刀,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于是好心劝解。
霍也原本进来就是要找架打,而且因为爱丽丝而产生的糟糕心情也不是那么容易变好的,如今风无鸣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霍也还真不好直接出手,于是也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
风无鸣说道:“言语是人类沟通的桥梁,一个人的说话方式能体现很多东西,所以我与人较量之前,都是要与人交谈一番的,不过也仅限人类而已,灾祸可不会听我好好说话。”风无鸣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接着说道:“先前我有问过江枫施主,霍兄是否有喜欢的东西,后来得知霍兄竟也喜欢茶,所以我便拿出了这珍藏的祁红,只是不想,霍兄今天貌似有些心火气旺。”
霍也尴尬一笑,说道:“还真是我冲动了。”
风无鸣摆手:“无妨。”
二人闲谈了一阵,霍也从言谈之中发现,风无鸣貌似是个与世无争的人,大社团之间的争斗在他看来似乎没有什么意义。
霍也问道:“其实我很好奇,风社长一个世外之人,又何必到班克洛夫来上学,在道观中打坐念经,修身养性应该也是中幸福的清闲日子吧。”
风无鸣眼神忽然阴沉下来,他问道:“你真的想听吗?”
霍也突然严肃起来,看风无鸣的神态,那似乎并不是一个美好的理由。
谁知风无鸣竟是忽然放声大笑,说道:“哈哈哈,别那么沉重吗,我就是开个玩笑。”
“”
霍也一脸黑线,却是一言不发。
风无鸣端起茶杯说道:“我的理由,可以说很悲伤,也很平常。”
随后,霍也听风无鸣对他的故事娓娓道来。
“在我很小的时候,家里很穷,父亲是一个中医,有时候漫山遍野地收集野生的草药贴补家用,母亲体弱多病,也是靠着父亲的药房才能勉强正常生活。后来父亲在一次采药过程中遇到了灾祸,当他遍体鳞伤地跑回来告诉人们之后,便因为失血过多离世了,后来灾祸被驱猎团围杀,母亲却因为没了父亲的药方,在半年后病死了,那时候我只有七岁。”
“后来,我被一个云游的老道士带走,拜他为师,出家当了道士,我们身处的这个道观,就是以那个我生长了十年的地方为原型做的地图。我师父是个异能行者,只是实力低微,没有驱猎团要他,他也不想当满身铜臭的雇佣兵,所以选择了出家,并一生致力于将道门的吐纳之法与异能结合,或许是每人的天赋都会在不同的地方,师父在这方面有着很高的天赋,他用二十年掌握了这方法,并把他传授给了我。”
“三年前,师父羽化升天,我埋葬了他之后就在想,学了一身本事,到底又该做些什么,后来我发现,如果只是一味地避世不出,那生而为人,我的价值又在哪里?打坐念经可救不了世人,于是我毅然投身于这乱世洪流之中,功成也好,身死也罢,但求一个无愧本心。”
霍也低头沉思,什么都没说。
风无鸣觉得似乎是自己的话题太过沉重,让气氛冷了下来,于是他打趣说道:“霍兄不必在意我的故事,这些纷扰悲痛我虽道行不够,还不能看透,但还是能释怀的,况且如今的时代,比我惨的人数不胜数,我又有什么可悲伤的?”
霍也摇头说道:“其实,我挺羡慕你的,各种意义上。我虽然一直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但是却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你起码还有七年时光是和父母度过的,真的特别让人羡慕。”
这是霍也的心里话,但他从未对别人说过,或许是因为风无鸣与自己同样都是孤儿,又或者是风无鸣那出尘的道家气质让霍也放下了戒备,总之霍也觉得,风无鸣是一个可以放心把心里话说给他听的家伙。
“而且啊,你不是已经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意义吗?不像我,我只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而这梦想最初始的动力,其实是复仇,我人生的意义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