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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嬷嬷嗤之以鼻,“我可没夫人的陪嫁那狠毒的心,做不来这等天理不容的事。”
纪氏闭上眼睛,平息火气,再睁眼潸然泪下,装出一副柔弱不堪的样子,她凝视着花锦堂,以情动之,凄然道:“锦堂,遥想当年,我初嫁花家,心中胆怯,不知该如何与夫君公婆相处,整日惴惴不安。多亏是淘金家陪在我身旁宽慰,日日善导,我才安下心来。而她这一陪,便是二十年。这二十年来,她帮着我管家,帮着我照顾逸哥媚娘他们,锦堂,一个女人最美好的二十年,全都付出给了咱们这个家”
纪氏絮絮不断,从花君逸生病,陶金家的如何彻夜不眠照顾,到她怎样事事周全全家上下,一番长篇大论,几乎将陶金家的夸的天上有地上无,是实实在在能干衷心的千古好奴才。
等这一段可歌可泣的事迹讲完,纪氏才转回正题,“老太太日日念佛,是最慈心良善不过的,若是她醒来知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不知要如何揪心。”
花锦堂这人,有个好处,就是心软,自然,这也是他的坏处。听得纪氏几句感人肺腑的话,不禁所动,眉宇松动,有犹豫之态。
纪氏不错眼的盯在他的脸色,捕捉住他一闪而过的怜悯,再进一步,“只要老爷放陶金家的一条生路,我愿意为她赎罪,从今以后日日服侍在老太太跟前,端茶倒水,诵经拜佛,哪怕,哪怕用我大夫人的身份换她一命我也愿意。”
陶金家的听了,感动涕零,“夫人,不可,你为了奴婢不值得啊。”
花锦堂果然被纪氏感动,握着她手臂扶起,纪氏坐下啜泣擦泪。
万不可功亏一篑,娇娘当即上前打断她们主仆情深意重的戏码,唏嘘道:“母亲慈善之心真是令人动容,闻者无不恻隐。”
转而画锋一变,“可母亲只顾你们主仆之情,是否想到躺在里面,至今昏迷不醒的人是父亲的骨肉至亲。”
娇娘这是在提醒花锦堂,“至亲惨遭毒害,如若轻纵了凶手,父亲有何面目面对老太太,又如何向同胞兄弟交代?”
娇娘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敲打花锦堂,他如醍醐灌顶,一瞬情绪转换回来,感动不见。
纪氏一番口舌,眼看着就要击碎花锦堂的心房,却被娇娘三言两语摆回去,心中大恨。
早知今日,当初就应把她和她姨娘一并除去,现在真是悔之晚矣。
娇娘加快语速,抢在纪氏对应之前,“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陶金家的毒害祖母,证据确凿,理应送官法办。另外,我还有一事禀告父亲。”
“何事?”花锦堂问道。
娇娘幽幽道:“父亲可记得我姨娘是怎么死的吗?”
此话一出,纪氏像踩了老鼠尾巴,一下子跳起来,“好端端的提你姨娘干什么,你还嫌事情不够乱。”
娇娘直接忽略,直勾勾的望着花锦堂,“父亲可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