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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追溯大道本源,是证道“道祖境”时才需要面临的难题。
“洗尽铅华,大道归真……或许,我对自身大道的锤炼虽然已臻至圆满地步,但……还远远不够?需要在圆满的地步求一个‘极尽’?”
苏奕静下心,认真梳理自己过往的修行经历、破境心得。
渐渐地,他心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念头。
心境上,不欲被命运长河主宰的权柄和力量所累,让上苍归上苍,选择宁做我。
那么大道上,也自当摒弃一切,证一个本我大道!
而过往一段时间里,自己心心念念所想的,都和通往命运主宰的道途有关。
一切修行和战斗,所动用的也都和命官执掌的力量和神通有关。
以至于,自己却忽略了一件事——
自己所求索的,从来不是命运主宰之道,而是独属于自己的剑道!
当意识到这一点,苏奕简直像醍醐灌顶,幡然醒悟,整个人一下子豁然开朗。
命运主宰之路,也终究只是自己求索剑道的一部分罢了,岂能舍本逐末?
当自己的“道”足够大,足够“高”,何尝容不下一条命运主宰之路?
万道皆为我所用,而不能凌驾我之上!
归根到底,无非还是一句“我自求我道”,可当局者迷,若身在局中,真正能醒悟过来的,又有几人?
“怪不得我迟迟无法突破,大道归真,当归于我所求道途的‘真’上,而非自身所掌握的那些大道!”
这一刻,苏奕只觉念头通达,身心自在,隐然就像打破了一层无形的枷锁,跳出局外,成为了“旁观者”,清晰地勘破了道途上的一个迷障!
“契机有了,接下来就是挑一个极尽突破的时机了。”
苏奕悄然睁开眼睛。
因为心境勘破谜团,打破破境迷津,让他整个人显露出的气质也变得沉静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从容。
“道友,你可总算醒了。”
凰祖从不远处走来,“已经过去三天,那些大敌怕是已做足了准备,道友觉得,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显然,这三天时间里,凰祖一直在思忖这件事。
苏奕长身而起,拎出酒壶喝了一口,笑道:“此地风景不俗,何须着急赶路?”
远处立在船头上的凰煊翻了个白眼,什么风景不俗,这鬼地方到处都是如山白骨、埋藏着不知多少致命杀机,哪有什么风景可言?
凰祖则思忖道:“道友的意思是,姑且在此地盘桓一段时间?”
苏奕点了点头,“敌人做足了准备,接下来也该咱们做一些准备了。”
凰煊忍不住道:“容我说句残酷的话,这一次,那些大敌怕是已准备了能够对抗命官之力的手段,你再想利用那些天灾之力,怕是已经行不通了!”
苏奕笑道:“总不能不准备,否则,岂非更不是敌人的对手了?”
顿了顿,他说道,“我快破境了,若能踏上成祖之路,也可以多出一些把握。”
快破境了!
一下子,凰祖和凰煊这才明白,为何苏奕会选择在此地盘桓一段时间。
“那就这么办。”
凰祖直接拍板。
眼下的局势的确很坏,可再坏也坏不了哪里了。
那些大敌在筹谋准备,磨刀霍霍,他们这边自然也要好好准备一下。
而凰祖最期待的,就是苏奕踏上成祖之路那一刻!
天命境,终究只属于永恒道途,和成祖之路之间足足有一整条道途的差距。
而苏奕在天命境,所掌握的手段已那般不可思议。
若他踏上成祖之路,成为一名道真境道主,其一身道行又该发生怎样惊世的变化?
他身为命官,对命书、镇河九碑的掌握,又是否会有一个惊人的突破?
这一切,让凰祖万分期待。
凰煊却叹了一声,“眼下已没必要着急赶路,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显然,他对这次能否闯过九曲天路,依旧信心不足。
啪!
凰祖一巴掌抽在凰煊后脑勺上,“什么叫死马当作活马医,能不能别这么晦气?”
凰煊尴尬地笑了笑,根本不敢辩驳,也不敢犟嘴,反而是抬手抽了自己一嘴巴,“姐你教训的对!”
“两位,你们姑且在此歇息,我独自去这玄阴禁区走一走。”
苏奕说着,已拎着酒壶,一步迈出了宝船,朝远处行去。
凰祖眼眸悄然眯起来,她忽地注意到,苏奕这次独自行动时,并未动用九曲天路的周虚规则。
而随着他暴露在玄阴禁区中,一场令人心悸的惊变随之打破了这片区域的寂静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