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藻园的路上,弘时看似平静,可内心的波涛无人知晓。
是,额娘说的很对。
她尚在潜邸的时候,皇阿玛也不过是个贝勒爷。
忽然见,就成了亲王,忽然就成了皇上。
虽然未曾得见,可便是从史书的一句话里,也可以想到当年的血雨腥风。
那句话是这样写的:康熙五十二年春,帝巡江南。太子薨。六月,帝逝。四子胤禛继位。
没有写明白是几月南下,就算是正月末吧。也不过六月里,先太子薨逝,皇帝驾崩。皇阿玛就从一个皇子,成了皇帝。
他不敢说这里头皇阿玛做了什么,可是只要想想,也知道当年如果有一丝改变,如今做皇位的,也就不是皇阿玛了。
皇阿玛可以,他为什么不可以呢?
弘时被这样的念头侵蚀着,怎么都按捺不住。
他怎么可能真的服了弘昕呢?
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不相上下的。忽然见,就成了这样。
是因为额娘的手段不对么?
不是吧?
弘时这头,心里翻起惊涛骇浪。禧嫔这里,静静的坐在内室里想着方才的一切。
是啊,她这么多年一直不平,凭什么呢?
可是,她的不平也不是随时随地能说出来的。
固然是皇上对她们母子不如叶氏母子。可是哪一个朝代没有不得宠的女人呢?
她只是叫弘时知道,这世上,只有她才是弘时最亲近的人。
她从格格成了禧妃。如今降位,怎么能服?怎么能不恨?
所以,她怎么会允许弘时就此不争?
有机会的,只要弘昕一天不做皇帝,就有机会的。
康熙爷的太子能薨逝,为什么弘昕不能薨逝?
她不甘心这一辈子背着莫名其妙的罪过,做一个嫔,最后做一个太嫔。
等自己死了,才有人装模作样的给个太贵嫔,太妃的位置。
她小心了一辈子,隐忍的一辈子,她不想隐忍到死!
所以,这世上的人都可以不与她站在一处,唯独弘时不可以。
要是她亲生的儿子都认命了,她这一生,还有什么指望呢?
凭什么呢?
凭什么她也是大好年华跟了皇上,却不如一个侍妾呢?
是啊,她不说,可是她没有一天能服气的。
从一开始,她就讨厌被一个侍妾压着,这一压着,就是小半辈子!
她生的儿子也要被那个侍妾生的压着一辈子!她就是不服!
禧嫔将手里的一颗梅子死死的攥住。
用劲儿大到感觉手都疼了。才缓缓的松开,并没有去看那被她捏的变形的梅子。
她恢复了往日里气定神闲的样子,叫人进来伺候她洗手。
她已经不怕容颜老去了。
这半辈子,不就是这样隐忍过来的么?如今也不过是继续隐忍罢了。
总会出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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