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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虎,我觉得现在一切都很好。前来投奔的都是良家子,至多不过是穷点。这不是很好么。你非得招收无赖子,岂不是不和兵法么。”
“哪一段?”雷虎决定追究一下。
“视卒如婴儿,故可与之赴深溪;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譬若骄子,不可用也。”霍崇当即将这段讲给雷虎。
雷虎的文字功底绝无问题,完全听明白了。看着雷虎那神情,霍崇心中叹气,也不知道自己除了钱清之外徒弟啥时候能到雷虎这个古文水平。
对于霍崇的心思,雷虎完全不知,只是品味着这段话。钱清看雷虎一直与霍崇说话,耽误了她功夫,索性直接说道:“不良子们不是为了过日子才来当兵,良家子们则是为了让日子过好才来当兵。雷虎,你这性子,其实就是不良子。”
雷虎对着钱清翻了翻白眼,表达自己的不满。结果听霍崇竟然笑起来,雷虎更是不满了。
钱清也翻了翻白眼,“雷虎,你到底想到什么?”
雷虎只能说道:“先生,俺其实也听了些战士的诉苦会。他们自己此时还不怎么明白,他们家人其实是被逼死的。现在先生只是先救人,那其他人呢?若不是被士绅逼迫,不少人的亲属不会死那么早。”
霍崇忍不住点头,雷虎所说的内容恰恰是霍崇正在考虑的。那些士绅当然没有拿着刀直接冲到战士家里杀人,不过雷虎说的没错。各种佃田地的规矩才是逼死了百姓的罪魁祸首。然而这些战士的家属面对这样的不公正,选择的却是自尽,或者在沉重的劳动中伤了身体,随即被一点小病彻底摧毁身体,最终悲惨死去。
雷虎看到了这些……就当他看到了吧。但是把这样的矛盾挑明,只会让阶级矛盾立刻全面激化。霍崇认为自己有能力应付满清朝廷,却没能力应付封建社会整个统治阶级。
想到这里,霍崇告诉雷虎,“今天晚上你来参加会议,这件事先说到这里。”
雷虎心中大喜。霍崇经常会给少数人开个夜校班,雷虎就参加过几次培训。在这种小班里头,霍崇讲述的内容真的是精妙。但是雷虎并没有能参加所有这种培训,此时能多参加一个,着实是令他欢喜。
终于排除了雷虎的干扰,钱清赶紧问道:“先生,我这次来是想问,是不是干脆拿下青州。”
面对自己的顶梁柱,霍崇也说了心里话,“也许是我想太多,太想求全责备。拿下青州不算难,但是治理好青州可不容易。”
钱清立刻请缨,“先生没有想太多。若是先生信得过俺,俺就去青州。”
“女匪首占领青州么。”霍崇苦笑着叹道。
“女匪首怎么了!”钱清有点撒娇般的说道。
听着师徒二人的交谈,雷虎心中又是酸,又是羡慕。只有在霍崇面前,钱清看上去才是个孩子,面对雷虎就完全有种说不出的屏障。
自己何时能与钱清这样谈话呢?雷虎对霍崇是真的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