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主人会有多么的乖张。
的确是留了一条命。
听到女生声音的月柏蒂微微眯着眼,向躺在地上的男人头顶瞥去。
如果一滴血也算是一条命的话。
“怎似的,好好打一顿啊,我梭。(真是的,好好打一顿啊,我说。)”还是熟悉的声音呢,如果没有因为醉酒而大舌头的话,月柏蒂是想这么说的。
那一道倩丽的身影终于走出了酒馆。
而看到这身影的倒地男子身体一哆嗦。本来以为这家伙已经动弹不得的月柏蒂,有些好笑地看到这位老铁,瑟瑟发抖地用屁股挪动着身子往后缩了几步。
那是一个正一手拿着酒瓶,另一手握着一柄巨形古弓的女生。
“为什么你能在城镇里出手?”倒在地上的男子惊恐地看着一步一步慢慢走出酒馆的女子,眼看着那女子已经拉开那一看就有巨大杀伤力的古弓,一根黑色半透明的弓箭已经逐渐凝形。而她手上的酒瓶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了地上,似乎在宣告着男子的死刑。
“警卫队呢,快来啊!有人无视规则了,城管呢?我丢,妈的一个城管都没有吗?”男子嘴角抽搐地喊道。
眼看着那女子已经拉满了弓,那根黑色箭矢似乎已经在嘲讽的发出“嗡嗡”的破空声。男子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你别再往前走了!我跟你讲,我表弟可是'鸾王'的会长,你杀了我,就别再想出这个镇子了!”男子声音断断续续,似乎自己在紧张的时候,并没有想好要怎么求情。
但这并没有影响女生前进的脚步。
直到她走到男子身前,箭头已经快要抵在男子鼻尖上时,男子终于放弃了一切希望。
“我道歉总可以了吧……”男子哭丧着脸,作为平日里一直带领小弟为虎作伥的公子哥,他由衷地觉得自己今天极其不幸。但他感到最奇怪的地方是:任何一座城镇中,都不可能无视规则对其他人造成伤害。而在这禁止战斗的城镇中,为什么这如同魔头般一言不合就出手的女子,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受到制裁。
女生泛红着脸,迷迷糊糊的样子似乎是喝了不少酒。她拉开弓的手好像也有点不稳,这使得在箭前男子心惊胆颤。生怕女生手一抖,那箭矢就会破弦而出。好在此刻没有什么外界刺激,令男子悬起的放下不少。
于是觉得女生可能并不会射出这箭,已经要放过自己的男子,不知为何眼角扫到了那落在地上空荡荡的酒瓶。
然后他眼皮骤然一跳。
他想起了之前在酒馆看到的女生身旁数不清的酒瓶,头皮发麻的同时,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咯”的一声,是男子所听见的最后一个声音了。他看着女生双肩一抖,然后手就是一松。虽然说这个女生的声音宛如天籁,即使是醉酒之后的膈肌痉挛的样子也是可爱极了,但是……
“啊!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打嗝啊!!!”男子咆哮着留下了最后的话语。
破空的箭矢轻而易举地从男子的面门洞穿而过。然而当它接触地面时,却化为了白色的光芒,如同蒲公英的种子般,散落在天地间。而与之一起消逝的,还有那散为光华的男人身体。
月柏蒂依旧蹲在那里,并没有因为眼前出现的一幕而感到奇怪或是惊慌。乃至于路边刚刚还投来目光的冒险者或是原居民们,也似乎是对这番场景司空见惯一般,该干嘛的接着去干嘛了。路边叫卖的吆喝声,酒馆哈啤的喧闹声又再次不绝于耳。
月柏蒂终于抬起头,看着将弓收回背后的女生,轻声道:“你还是这么喜欢把弓当近战使呢。”
这是很轻的声音,轻到好像随时会被潮水般地喧闹声淹没一般。
但女生还是听见了。
有什么理由听不见呢?
这熟悉的声音,即使是在千军万马的铁戈碰撞中也能轻易地辨认出来。
女生终于注意到之前蹲在那流氓身边的另一个人。
或者说,并不是没有注意到,而是不敢确认乃至于不敢相信那个人,是以前熟知的那个人。
直到月柏蒂站了起来,记忆中的身影顷刻间与女生此时朦胧醉眼中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老,老大?!!嗝。。。”又是一次膈肌痉挛,女生因醉酒泛红着脸,迷迷糊糊似是向月柏蒂的头顶看了一眼。
“月下姬……”女生眉一挑,“哇,老大,你买改名卡了吗?”
“怎么说呢,那我长话短说,不过说来话长。”月柏蒂摸着下巴思考道。
但他还没思考好第一句话要怎么跟眼前这个女生说的时候。
女生已经入魔了般开始不断傻乐呵起来,
“诶嘿嘿,老大……老大……诶嘿嘿……嗝……老大,诶嘿嘿……嗝”
她边打嗝边傻乐,泛红着脸抱住了月柏蒂。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声音越来越弱。
直到她渐渐没了声音,只剩下了均匀地呼吸声。
女生似乎已经入梦了,柔软的身体全部压在月柏蒂身上。
“欢迎回来,柏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月柏蒂似乎听见了这样的声音。
于是感慨落云镇今日和平的月柏蒂,也意识到除了自己之外……那些熟悉的人们,可能也并没有变多少。
月柏蒂抚摸着少女柔顺的长发,目光也变得温和。
“嗯,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