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在盐城、淮安境内集结完毕了,要是在这个关头砸了他们的饭碗,只怕明年今日他们坟头的草会长到三尺高!
两位知府六神无主,一迭声的说:“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陈其美说:“还能怎么样?照常开工呗!你们就上报朝廷,说这只是一个有一两千人参与的小工程,很快就能完工,先把上头给糊弄过去再说。”
郑知府苦笑:“只怕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啊!”
陈其美说:“只要钱使到位了,没什么糊弄不过去的。”
见两位还在迟疑,他也不耐烦了,阴恻恻的说:“两位,你们没得选了,要么帮我们把朝廷糊弄过去,要么我告诉那些青壮说你们不让修水渠,砸了他们的饭碗,然后他们闯进府城把你们剁成肉泥,你们自己选吧。”
这两位欲哭无泪,真不该贪那些卖地的钱啊!现在好了,给架到火上去烤,下不来了!
下不来就别下了,这两位算是认命了,老老实实的上报朝廷,说准备组织民夫搞个小小的水利工程,有一两千人参与,请求批准。朝廷当然没意见的,水利工程好啊,有利于发展农业,朝廷最喜欢搞水利工程了,立即就给批了。
不过,糊弄朝廷容易,自己的顶头上司就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了。皇帝在北京呢,不可能跑到苏北来实地勘查,山高皇帝远嘛,想糊弄过去并不难,两江总督的总督府就在南京呢,要到苏北来查访一趟是很容易的事情,根本就糊弄不住。没辙,只能给总督身边的亲信送礼,让他们帮自己说好话,让总督相信这项工程是苏北人自己搞起来的,就是觉得日子太难过了,想修条水渠,多开点水田,没别的意思。
这只是动动嘴皮子的功夫,但是这嘴皮子可不是白动的,长篇大论很费口舌,怎么着也得给点茶水费不是?那几位总督亲信很快就开出了价格。
“啥?五十万两!?”
一听到他们的报价,李思明就炸毛了:“只是让他们说几句好话,他们好意思要五十万两银子?他们怎么不去抢!?”
陈其美神情阴冷:“林知府,他们是认真的吗?”
林知府说:“他们说了,五十万两,一分都不能少。”
陈其美骂了一句:“娘的,真当我们是冤大头了是吧!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是不行的了张舵主,你去一趟南京,告诉那几位,长江里的鱼可是很喜欢吃肉的!”
南京同样有青帮的分舵来着。让他们去刺杀总督可能很难,但是要绑几个没啥实权的师爷,并不是多困难的事情,那帮家伙敢狮子大开口,陈其美觉得很有必要让所有人知道,青帮的竹杠不是那么好敲的。
从来都只有青帮敲别人竹杠好不好!
郑知府阻止了他,说:“陈老弟,稍安勿躁,让老夫去一趟南京跟他们江面谈,看能不能把价钱谈下来。”
陈其美说:“那就麻烦府台大人了,不管能不能谈下来,这车船费断少不了府台大人的。”
郑知府摆摆手,说:“说这些就见外了,都是为了苏北的百姓。”
第二天,这位就乘船去了南京。几日后他面色铁青的回来,说:“那帮混蛋,胃口真不是一般的大!”
陈其美问:“没谈下来吗?”
郑知府说:“老夫费尽口舌,也只把价钱谈到了五千两,然后他们就死活不肯松口了老夫真的尽力了!”
陈其美:“嘎?”
李思明:“嘎?”
郑知府喝了一口茶,愤愤地说:“按理说三千两就能成了的,他们一口咬定必须五千两,真是岂有此理!”
陈其美和李思明的表情精彩得有若见鬼。本来听说人家开价五十万两,他们已经炸毛了,准备给那帮混蛋点颜色看看,不顾想郑知府一出马就给谈到了五千两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把价钱打到了零点一折,郑知府还觉得那帮混蛋师爷太过贪婪,不肯把价钱再给他降一半
妈耶,碰到一个杀价天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