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才从屏风后出来。
入眼,便是宴轻坐在桌前,提笔在写着什么,桌子上上散落了一大堆红色带着海棠香味的信笺。
凌画弯身,低头捡起了一张,笑了起来。
大婚上没有的催妆诗,如今从他笔下一首首行云流水写出来,放眼望去,大约有已写了二三十首之多。
而她捡起的这张,距离她屏风出口最近,上面写着:仙女菱花镜,海棠妆前影,云红织春色,秋水渡长歌。
凌画笑着又弯身捡起第二首,只见上面写着:少年不知春意,素手翻转千年,浮生织就一梦,醉卧月下花前。
凌画向前走了一步,又捡起第三张,只见上面写着:红烛灯下美人妆,翩下仙銮满室香,却染胭脂春来早,芙蓉出水夜未央。
凌画弯身又捡起第四张,只见上面写着:从前只知白玉兰,而今方识桃花颜,好梦由来春觉早,廊桥几许梦魂牵。
凌画又向前走了两步,捡起第五张,只见上面写着:鸾鸟下青云,钟情枕上人,良时不相负,红尘共白首。
凌画又弯身捡起第六张,只见上面写着:美人挽珠帘,来探庭院深,春情不嫌晚,锦被却羞颜。
凌画又弯身捡起第七张,只见上面写着:灯烛剪影夜深深,执笔催妆话文章,云屏锦绣和风暖,鸳鸯被里对成双。
凌画刚又要弯身,桌旁伸出一只手,将她拦住,伸手一拽,将她拽进了怀里,凌画抬眼去看,宴轻嘴角含笑,眉目如画,蹭了蹭她的脸,声音低柔,“不捡了,嗯?”
凌画眨眨眼睛,眼里都是笑意,“哥哥,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嗯,都是给你的。”
凌画感慨,“我以前怎么从来不知你这么会夸人啊。”
宴轻低笑,“如今知道了?”
“嗯。”凌画点头,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笔,提笔在红笺上写了一句诗。
“少年一捧清风艳,十里芝兰醉华庭。”
宴轻瞧着,挑了挑眉。
凌画将笔放下,“我初见哥哥,脑子里便蹦出了这一句诗。未见哥哥前,我想我未来的夫君是什么样儿,要求也没有那么高,只比秦桓长的再好些,性子别那么软和跟面捏的似的,家世别那么复杂,人简单一点儿,就是我最好的想象了。却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见到了哥哥,终我整个少年时期脑子里的所有想象,也未曾想到有你这样好的,实属求一捧清风,给了我一轮明月。”
宴轻笑起来,重新拿起笔,抱着她,在她写的那句诗旁,也加了一句诗。
“栖云山染海棠色,堪折一株画催妆。”
凌画侧过脸。
宴轻放下笔,低头吻她,声音低喃,“那日等在栖云山脚下,远远见你挑开车帘看我,我便也有一句诗蹦出来,听着秦桓他们都夸栖云山的海棠,我却不能说出,比栖云山海棠还美的,是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