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桑指了指门外,“无为,我去外面透透风。你看着。”
无为看他一眼,低头:“是。”
来桑出去了,无为站在角落,不吭声,不打眼。
众人的视线都专注在时雍的解剖上,只有谢放安安静静地站到了无为的身边。
他脚步极轻,几乎没有人注意到。
无为侧目看他一眼,没吭声。
现场十分安静,谢放也不说话,只是将视线静静投到他那半张脸和半张铁制面具上。
无为握在腰刀上的手越来越紧,手背上青筋暴露,指关节深深凸起,绷得极紧。
他没有看谢放,视线一直在时雍身上。
两个人僵硬地站着,一言不发,可彼此间流淌的气氛却格外诡异
大黑就是这时摸进来的。
方才它回马车上睡觉了,进了殓房还懒洋洋的,尾巴耷拉着,没什么精神,可是走过来看到无为,这狗子突然抖一下背毛,二话不说就朝他扑过去。
“呜嗷!”
大黑进门,无为就警惕地看着它。
狗扑过来的时候,他条件反射地侧身要避。
不料,谢放挡在他的面前,一把抱住大黑,顺毛般抚摸它的后背,“安静。”
大黑跟谢放也熟,龇了龇牙齿,像是卖他面子似的,舔舔嘴巴,坐了下来,那双眼睛还是死死盯住无为。
谢放弓着腰,扭头看了无为一眼。
恰好看到他握紧拳手,作势要打大黑的样子,故意吓它。
“呜”
大黑牙一龇,又生气了。
谢放皱眉,安抚了狗,走到无为面前。
“别挑战它。”
无为哼声,不说话。
谢放看他一眼,“它不随便咬人。”
无为慢慢侧过脸,视线终于与谢放相对而视,可是彼此看了许久,他仍然只是冷笑一声,扭开了脸,没有说话,只是瞪了大黑一眼。
大黑:“呜!”
谢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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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时雍突然直起腰来,刚想说话,就见赵胤一言不发地拿绢子为她擦了擦额头。
时雍看着他,眼睛微眯。
旁边的几个人全都怔住了。
赵胤收回手,冷冷道:“说。”
时雍定了定神,视线从他深邃的眼底挪开,又望向那具尸体,“可以检见死者是因多器官功能衰竭,导致死亡。基本符合败血之症的病理特征。”
赵胤道:“如此说来,皆是因为这个病症引发的死亡?”
若是生病,这三个人和吕家人有什么联系?
怎会在差不多相同的时间段时,得同样的疾病?
还是一家人同时得病?
宋长贵也觉得不可思议,“此症是否会传染?”
时雍道:“不会。败血之症是因病原体进入血液引发的感染。细菌侵入血液,在血液中大量繁殖,产生毒素引发。不过——”
她看了看那个盛了胃提取物的容器,淡淡地道:
“尸检可见死者肝肾等脏器有病变损伤。看着不像中毒,可世上毒物千万种,什么种类都有。有些毒性也可引发多脏器功能衰竭死亡。大人可以派人查一下这三个死者和吕家病人有无相同的饮食习惯和生活经历,理清他们的社会关系,想必会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