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信息来源也不同,便是内鬼,也断不可能完全斩断他和锦衣卫探子间的联系。
这次,是有人趁着他闭门养伤,避嫌不问朝中和锦衣卫事情的空当,将计就计摆了他一道。
今夜的刺杀,一开始他认为是冲着太子来的,后来才发现,即使太子不出宫,他们也不来逛夜市,看花,恐怕太子也会在城楼上,同皇帝一起赏焰火。
而早已埋伏在羽林军中的奸细,到底是何时布局,何人布局
京师城内,居然有人能躲过锦衣卫的耳目和探子?
玩鹰的,竟然被鹰啄了眼?
赵胤冷笑一声,绣春刀如若地狱阎王之刃,渐渐在人群里杀出血路,与朱九等人汇合一起。
他左右看了看四周,不见时雍的身影,厉声质问:“阿拾呢?”
朱九急急忙忙地道:“没有跟上来。”
刚才混乱时,他们追马上来保护大都督和太子,没有顾得上阿拾。
兵荒马乱,自是大都督和太子比较重要。
他们自认没错,可是,赵胤的眼却冷冷看向了白执。
白执脊背一僵,立马收刀。
“属下这就去找!”
一个年轻的男子不知被谁甩了过来,重重摔在他们的身边,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刺耳,受惊的人群互相踩踏着,还在四处寻找躲避之处。
惨叫声,此起彼伏,恸动天地。
若是阿拾有事,会怎样?
许煜打了个寒战,劈翻身边的一个乱党,道:“阿拾留在原地,混在人群应该是没事的,她那么聪明。”
事到如今,只能这么想了。
可最怕的是,对方的目标除了太子和皇帝,还有他赵胤——而对付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宋阿拾。
焰火和花灯的光线早已暗淡下去,此时的天际被暗沉的光线遮盖,大地仿佛在沉睡中被惊醒,发出一阵阵地动山摇的咆哮。
是城里的厮杀。
也是城外的呐喊。
那些乱党刺客,煽动着百姓的情绪,嘴里一句句喊着。
“天神一出,万物复苏,天神殿主,万物之主。”
“救皇帝而救苍生!”
“解百姓于水火!”
“当今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不是皇帝的天下。”
“我们不是百姓的敌人,我们就是百姓。”
“我们只杀朝廷鹰犬,不伤百姓。”
这些人的口号不得不说很是有效,一开始还畏惧他们的百姓,渐渐有了同病相怜之心,因为这些叛党穿着与他们一样的布衣,都是普通人。他们仿佛都是一群不满现状的百姓,是与他们一样的人。
几乎同一时刻,五城兵马司、锦衣卫下辖十三所,羽林卫和金吾卫,京畿大营的将士早已闻风而动,前来城门增援的兵丁越来越多。
他们分不清叛党、刺客和百姓,一时间难免心浮气躁,而受此影响,那些叛党隐于百姓,极难抓捕,场面一度失控,引来百姓的骂声。
鹰犬的骂声,不绝于耳。
群情鼎沸!
赵胤的目光掠起一抹阴冷的杀气。
“锦衣卫奉命擒拿叛党,凡有阻挠和违令者,杀无赦!”
绣春刀劈裂长空,赵胤双脚踩在鲜红的青砖石上,面容冷厉,寒芒扫视四周,那些刚才还叫嚣谩骂的百姓渐渐安静。
潮水退去,谁是人谁是鬼一看便知
这时,白执疾奔回来,满头大汗地看着赵胤,目光有丝丝畏惧。
“属下无能,寻不到阿拾了。”
赵胤冷锐的眼睛扫着眼前这一切,深吸一口气,肺里仿佛被冷空气浸过,冷得钻心。稍顿片刻,他冷冷下令,“朱九,许煜,你俩同白执一起去寻阿拾。”
朱九一惊,“爷,你呢?”
赵胤回头看一眼紧闭的城门。
“救驾!”
城外杀戮声声,而城内也是兵戈四起。
一列列披着铠甲的禁军冲入了朱漆的大门,可是对峙间,这些人穿着一样的衣服,也不时有人被自己身边的人杀死,对战友失去了信任的禁军,是敌是友都分不清,如同一般散沙,一片混乱。
皇城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儿。
皇朝的动荡,猝不及防地发生在这个除夕之夜。
一边是国,一边是家,一边是社稷根基,一边是心爱的女子。
说出这两个字,赵胤用尽了全力。
“爷不必担心,阿拾不会有事的。”朱九想陪赵胤同去,闻言赶紧跟上他的脚步,赵胤却猛地回头,冷冷瞪他一眼。
“这是命令!”
朱九脚步一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