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郁,皎月高悬。
病房里很是安静,只偶尔响起几声低语。
“沈知谨,我想吃桃子。”
他起身去洗了桃子。
“沈知谨,我想喝水。”
他去了热水房打水。
“沈知谨,我真的已经好了吗?”
他终于看她一眼。
“嗯。”
顾听茵躺在病床上,心里并未因为这个答案感到有多少安慰,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
两人第一次一起吃饭,她居然就因为花生过敏进了医院,还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吗?
他好像都还没怎么吃呢。
“你饿不饿啊?”
沈知谨摇摇头。
她的过敏情况实在是很严重,当时顾不上其他,现在好不容易好了些,过了饭点,他大约是饿过了,也没什么感觉了。
顾听茵咬了一口桃子:
“对了沈知谨,你最喜欢吃什么水果啊?”
沈知谨看着她微微鼓起的腮帮子,顿了顿。
“芒果。”
“还好我对芒果不过敏!”
她眼睛晶亮,带了小小的骄傲。
这样的小事儿,也不知道怎么值得她这么高兴的。
“啊!”
她忽然想起什么,坐直了身子,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沈知谨!还有三个月就是我的生日啦!”
沈知谨:“”
她往前凑了凑:
“沈知谨,你喜欢什么味道的蛋糕啊?”
她的生日,问的却是他。
沈知谨尚未来得及回答,她便琢磨起来。
“既然你喜欢芒果,那就定芒果的吧?”
似乎已经笃定要和他一起过。
啪嗒。
隔壁病人把灯熄了,整个房间暗下来。
沈知谨压低了声音:
“睡觉。”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她又刚做完治疗,早该需要休息。
偏偏她精神足得很,半点没有要睡的意思。
顾听茵眨眨眼,在他清冽平静的目光下乖乖躺了回去,有些不好意思:
“哦。”
她拉好被子,只剩下一张小脸露在外面,乌黑的长发有些凌乱的在枕头上铺开。
终于安静。
病房床位紧张,他们又是临时来的,沈知谨要在这里陪床,只有一个凳子。
他像是有着既定轨道的行星,自始至终沿着自己的轨道运行,不出半点错误。
哪怕是此时,他就在她床边坐着,依旧肩背挺直,清隽疏淡。
清冷的月光从窗外流淌进来,勾勒出他清绝秀雅的侧脸。
过了好一会儿,他听到她小声喊他。
“沈知谨。”
他侧头看她,就看到她张嘴说了什么。
但声音太小,他没听清。
怕影响到病房里的其他人,他微微俯身,靠近了些。
“什么?”
下一刻,她甜软的声音清晰落在他耳畔。
“沈知谨,你真好看。”
靠的太近了,他甚至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以及她身上的甜气。
一字一句,如此清晰。
他心脏骤停了一瞬,下意识去看她。
她拉上被子,只余下半张红透的小脸,那双乌黑莹润的杏眼像是水洗过一般,清凌凌,又明灿。
他看过无数深夜里的星,却没有一颗,比她此时的眼眸更明亮。
他听见自己心脏骤然下坠的声音。
似乎有流星朝他坠落,义无反顾冲入他的轨道。
她的目光灼灼,他抿了抿唇,偏过头去,错开她的视线。
但过了好一会儿,她似乎还是在看他。
那灼烫的感觉如此鲜明,是她目光所及。
他终于又看向她,清冽的语气中带了几分警告:
“还睡不睡了?”
她摇头,理直气壮。
沈知谨眉心微拧。
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便又小声嘟囔:
“你都和我两清了,那我以后也没什么机会见你了,当然要趁今天多看看。”
沈知谨一时语塞,万万想不到她躺在病床上,还在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她似乎总是很有底气和逻辑,歪理也能说成真理。
似乎过了很久,又像只是一瞬。
他终于开口:
“那顿饭我没吃。”
她露在被子外的眼睛弯起,得意又狡黠。
“我知道。”
沈知谨抱着顾听茵从食堂出来去医院的画面被不少人看到,顿时在西京大引起轩然大波。
两人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很容易引人注意,更何况是这样的情况。
所有人都在等着事件的后续发展,然而出乎预料的是,居然——什么都没有。
因为沈知谨第二天就飞往柏城了。
他虽然已经跟着导师转回国内继续读博,但费诺实验室创立京城分部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他来负责,所以经常需要在柏城与京城之间往返。
而这次他一去,就是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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