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斯节?乔家长辈?乔莲母亲那边家族力量?”方晟胡乱猜测道。
“都不是!”
陈皎卖关子似的呷了几口茶,慢吞吞道,“家父。”
方晟反应何等之快,立即道:“令尊大人以前有恩于老乔?”
“老乔调到对台办前与家父同事了七八年,私交好到铁哥儿们的程度,不瞒老弟你说,”陈皎下意识压低声音,“当时甚至订了娃娃亲,准备把乔莲许配给我呢。”
“老天!”
方晟哑然失笑,“这个世界真的很小!光辉又多了位情敌。”
“不可外传啊,我还真怕光辉找我拚命。锗昌集团上市前进行股改,乔斯节暗中分股份给老乔的事被泄露出去了,当时有人要以利用职权牟取私利、涉嫌利益输送等罪名查老乔,家父力排众议把那波意见压了下去——真是力排众议,也冒了很大的正治风险,其时京都高层在思想形态上总体比较偏左,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要是家父不出面,或者虽然出面但稍稍软一点,老乔免不了牢狱之灾!”
“大恩大德此生难忘,”方晟顺着他的思路说下去,“要是令尊不,这种事传个话就行了,比如‘希望’、‘建议’、‘不要造成’等等,足以让老乔改变主意,反正理由都在嘴里说,根本没有标准答案。”
陈皎幽幽道:“家父委托我去医院看望老乔,时间预定在下周六下午。”
“乔莲必须主动与燕慎一刀两断,不然”
“不然她得到的将远远低于预期,人家乔娜长期得不到父亲关爱,难道不应该获得更多补偿吗?”
方晟忍不住笑起来:“倘若断了呢?”
“乔娜身为一线女星身家已经过亿,给再多就是个数字,不如少给点钱但让她出席追悼会”
“乔莲的性格有点反复无常,如果迫于压力先应答下来,过后反悔呢?”
陈皎大笑:“方老弟在考我吗?好像有个工具叫做期权吧?再不济就来个分期付款,主动权掌握在乔斯节手里呀!”
方晟深深瞅住对方:“陈兄似是深谋远虑很久,并非今晚提到燕兄随便说说?”
“确实,我只是从老弟这方面验证他俩动态,免得发生误判,”陈皎又压低声音,“实不相瞒,此乃燕老相托”
惦出其中的份量,方晟不禁动容,良久道:“看起来真不是小事嗬。”
听了这话,陈皎长时间沉默。
水开了,在壶里“突突突”发出响声,方晟伸手去提被陈皎拦住,声音低不可闻:
“两年后大换界变数不小,刘未必能如期上位!”
方晟心头重震,紧张地说:“怎么可能啊老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儿!关于桑下刘继,是当年傅老退下来时的正治约定,不好反悔的,不然要出大乱子!”
“首先,桑下刘继不是傅老的意思,傅老也没能力指定谁,而是各种力量博弈的结果,”陈皎道,“其次桑固然不待见刘,也没有阻挠的能力,关键在于刘现在的处境你懂的,国内外质疑声此起彼伏,但又不是他个人问题,谁也没法左右国际经济形势;最后,除了刘暂时选不出可以服众的人物,这才是最可怕的事实!”
“什么意思?”
被一连串的秘闻打懵了,方晟完全失去思考能力。
陈皎声音细细弱弱钻进他耳里:“谁都认为自己有希望一搏,群雄奋起,各自为战,天下大乱啊!”
“哦,”方晟脱口道,“那必须确保刘顺序接位,没有别的选择!”
“这也是当前京都各方势力的共识,但要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人总是有私心的,哪怕奔着崇高的目标也不排除夹带私货,反复酝酿,最终负责牵头协调的任务落到燕老身上。”
“燕老在位时德高望重,持正守信,为各方势力所折服;退下来后为了大局毅然执掌外事委,承前启后立下汗马功劳;燕家子弟都在教育系统,与仕途无争,应该是唯一适合人选。”
陈皎点点头,道:“还有一点,桑最赏识的碧海书计许岱却是燕的学生,传说中下届要接替刘,出于这层利害关系燕也会不遗余力的。”
听到这里方晟的头有点晕。
是不是晚宴上酒喝多了?
连喝几小盅茶定定神,神智一清,道:“所以燕兄不能出事,不能惹事,必须保持安静。”
“准确地说是乔莲不能惹事,她不主动燕兄也没辙,所以这几天我一直在苦苦寻思谁给她稍话,”说到这里陈皎露出狡黠的笑容,“没料到老弟来了,很好,很好,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