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着心换好衣服出门,迎面一身运动装的刘主任跑过来,见夏艳阳从于煜屋里出来,猛吃一惊:
啊,这么快?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得了!
夏艳阳知刘主任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刘主任早于煜睡在隔壁呢,要不要叫醒他?”
“喔,换宿舍了?”刘主任顿时释然。
“是是啊,那间门锁有问题,他主动换的”
夜里因为蛇引发的事情太复杂,而且事实上两人睡到一张床上,鬼才相信这对年轻男女没发生什么,夏艳阳索性撒谎,然后当刘主任的面敲门,大声道,“于煜同志,赶紧起床陪刘主任晨跑!”
她接连叫了两遍,门则敲得很响。
于煜一骨碌翻身而起,看看所处的环境,听到夏艳阳的叫声,霎时听懂话里的含意:
明明她的宿舍一推便开,却偏偏敲门,说明她不想外人知道昨夜发生的事;
她叫“于煜同志”,而非“小于”或“于煜”,说明她故意表明两人之间的生分;
“陪刘主任晨跑”,说明刘主任就在外面!
迅速跳下床整理下衣服捋捋头发,小跑过去打开门,叫道:“刘主任早上好!夏小姐早上好!请等下我换件运动服”
说了半截恨不得把舌头吞进去:自己的衣服都在隔壁呢!
幸好刘主任挥挥手笑道:“不用麻烦,跑完这段就准备吃早饭了待会儿见。”
目送刘主任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外,两人均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那条蛇不见了吧?”于煜讪讪问。
夏艳阳冷着脸道:“不提蛇了,记住,我俩因为门锁坏了换的宿舍,别的一个字都别多说!”
“明白明白,再说最后一句,谢谢你的收留,”于煜真诚地说,“睡了几个小时感觉好多了。”
她没吱声,进屋后关门时才说:“快洗漱换衣,别让刘主任久等。”
吃早饭时刘主任没提早上看到的一幕,吃完到村部集合时悄悄问于煜:
“昨晚的事说了?”
“上午到位。”
“好,好,好!”刘主任连说了三个好,摸着肚子说,“感觉三个月下来我的血脂、血糖指标肯定下降,哎,的确有利于身心健康,就是肚子寡淡得难受。”
两人都哈哈大笑。
到了村部,几位成员都围住夏艳阳反映所住的房间存在种种毛病——因为平时不住人,村民们无所谓能混就混,但调研组成员要住三个月呢,马虎不得。
徐尚立道:“目前来看住宿方面是要花工夫修葺一下,不然严重影响工作生活。小夏,依我看这事儿别增加沙树村负担,你直接跟镇里联系派人过来,费用由调研组承担。”
“费用没关系,维修人员上午应该能到位,”夏艳阳趁机弥补道,“村部招待所也有门锁损坏、门窗破损等问题,昨晚已经向镇领导汇报了。”
“小夏多盯着点,尽量白天修葺到位,”徐尚立环顾成员们微笑道,“昨天一天下来无论工作量、基本情况还是饮食睡眠,都给同志们一个下马威吧?同志们才体验了一天,人家小夏已经工作了两年多,老百姓在这里生活一辈子!所以同志们要克服困难,磨砺心志,尽快融入到沙树村的新环境。不多说了,出发!”
于煜和夏艳阳还跑9组。
中午,于煜约莫高园园午休时间拨通了手机,也不等她说话,结结巴巴表示想要结婚的念头。
高园园沉默了很久,淡淡道:“10年了你从没正式向我求过婚,昨晚我提出分手你倒回过神了,算了吧于煜,结婚不能改变彼此,你坚持你的,我有我的想法,还得继续吵架最后不免还是分手,不如早点决定以后还能做朋友于煜,上午我把东西都搬走了,过些日子会有新朋友,以后别打电话了,好吗?”
听到对方挂断电话的声音,象在心头狠狠砍了一刀!
于煜怅然若失看着手机,宛若看着一脸决断的高园园。山风吹来,地上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世界仿佛降下一块帷幕,对他永远关闭了通向幸福彼岸的通道。
“园园,园园,园园”
他喃喃道,眼泪再度夺眶而出,全身都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到树根上,两眼空洞颓废地看着茅草屋。
不知何时,眼前突然多了瓶水,原来夏艳阳悄悄站在身边。
“又拒绝了?”她问。
于煜点点头连说话的精神都没有——如果昨晚还觉得高园园意气用事,那么刚才的语气和状态很清楚表明她的决心,事情已不可挽回。
夏艳阳难得有几许温柔,道:“再歇会儿,不着急山风清凉,能宁心静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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