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上旬。
省里围绕查处凤麒麟的大戏已到了剑拔弩张骑虎难下的程度,一方面副申长韩峰峰基于自身仕途安危考虑,当然也有何超、徐尚立以及省正法委书计姜涛的暗中相助,化被动为主动,勒令傅副秘书长为首的责任追究小组步步紧逼;另一方面岳峙等本土系省领导下了狠心死保凤麒麟,避免他倒下后产生的多米诺骨牌效应。
通榆的夏天来得格外早些,傍晚时分,位于省城郊区的别墅在夕阳照射下分外燠热。
凤麒麟站在院里烦躁地边摇扇子边走来走去,嘴里骂骂咧咧“鬼天气”;在旁边看小视频的老伴提醒说你坐下安定会儿就好了,心静自然凉。
“你懂个屁!”凤麒麟暴喝道。
老伴吓了一跳,乖乖低头,良久见他越走越快,身上大汗淋漓,忍不住道:
“上次帮忙的那个邱家,要不要再打电话央求一回?”
凤麒麟瞪她一眼,不耐烦道:“能打早就打了,还用你提醒么?邱家胃口太大,你知道上次收了多少块金砖?关键是现在我想送都拿不出来了!全家银行户口都被冻结,证券账户被冻结,房产被冻结,护照被没收我拿什么去买?邱家现实得很,不见棺材不掉泪!”
老伴低低说:“请你那些朋友、老部下帮帮忙你买一块他买一块,不就凑起来了吗?”
“你以为我还是榆达集团董事长呢?”凤麒麟怒道,“现在榆达已被工作组接管,我这个董事长有名无实高高挂起,人都是势利冷酷的,落到如今境地哪个敢为我冒险?就等着哪天大刀砍下来!运气好砍手砍脚,运气不好直接砍头”
“别说了麒麟!”老伴啜泣道,“岳申长答应帮的,他说话向来算数!”
凤麒麟冷笑:“自家老丈人都反悔了,别人的话还能信?墙倒众人推,姓岳的别在背后踹一脚就谢天谢地了!”
老伴瞪着他垂泪道:“你还有脸说爸!爸是气不过你包养小情人、纵容情妇把集团弄得乌烟瘴气才”
“那种话你也信?”凤麒麟嗤之以鼻,“你以为你爸每天吃那个枣子生龙活虎的能量怎么发泄?都是我帮他找的!要说你爸口味有点特殊,不喜欢小姑娘却对刚结婚的小少妇感兴趣!告诉你,你爸是担心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怎么可能?他退休这么年了!”
“现在的正治生态是向前追溯,赶尽杀绝!”
老伴还是不信:“不可能,以前爸说过省部级干部能不查就不查,厅处级干部往死里查,京都对省部级干部还是以保为主,何况退休干部。”
凤麒麟道:“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感觉你爸摊上事了,前段日子心事重重动辄跑京都,平时也躲在书房里打电话他那个层面要么不犯事,犯了就是大事,就拿姓岳峙的来说是你爸一手提拔,他俩之间恐怕不会象我小打小闹那么简单,挖出来将是大案要案!所以你爸关键时刻放弃我保住自身是有可能的,这叫丢卒保车”
“放屁!爸才不会象你说的那样无情无义!”老伴指着他道,“你想想你到榆达后,前前后后他帮你揩了多少回屁股,帮你上上下下打招呼压了多少次举报?要不是爸,你早被**进去了!”
提到**,凤麒麟不由得一哆嗦,暴怒道:“住嘴!”
隔了会儿,他叹道,“我俩也别吵来吵去了,木已成舟回天无力,接下来就是靠命,看看那帮人查到哪一步,还有姓岳的真帮还是假帮。”
“不帮就把他老底翻出来!”
“幼稚!我去送礼,哪次他夫妇俩在家?出面收礼的不是保姆就是司机,你能说什么?他可以推得一干二净,说被保姆司机私吞了,他们人呢,都是临时工早就换掉了!在经济方面,你根本抓不住那些人的把柄!”
被他说得害怕起来,老伴双手紧紧揪住衣服下摆惊慌地问:“那怎么办?那怎么办?坐在家里等死吗?还有谁肯帮我们?”
凤麒麟陡地压低声音,道:“光凭集团那些账目,谁也查不出我的毛病,问题就在于家里那些个东西,一旦挖出来我没法说明财产来源,那就是罪名!所以我俩每天都要求求佛祖保佑,花花那边千万别出岔子,只要她稳住了把东西藏得稳稳妥妥,我顶多降职降级吧,反正都无所谓了。”
就在凤氏夫妇在家忐忑不安之际,赵天戈那边终于取得了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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