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在车厢里找了个地方窝着的小莲花,奇怪地道:“你不是在有许多花的花楼里干活么?”
“不错。”
“你不是姓柳么?”
“对。”
小莲花下定论:“那便是花柳叔呀。”
她最会起名了,花柳叔跟眼前的人很配啊,外人一听就知晓是他了,叫什么都没这名儿好,而且她不喜欢叫别的人做“爷”,心里总觉得好像只有一个人配她叫爷来着呢。
只是那个人她用力去想,总在快想起来时断了,就差那么一丁点儿就能想起来了呢,只要她再努力一些,应该快想起来了吧?
柳二爷嘴张张合合最终闭上,他实在不知如何跟养在深闺中的十岁小姑娘解释花柳是什么,若是换个人他懒得管那么多,他有一千种法子让人听话。
但小贺儿是不同的,人对他那般信任,这还是头一个小姑娘看他不怕,常常夸他,看他的眼神时常带了崇拜,让他十分受用。
这便是另一件糟心之事了,小贺儿老叫他花柳叔,怎么也改不正,唉。
和他一样觉得糟心的还有崔三娘,听到小莲花叫柳二爷花柳叔,她暗自好笑,可听到人叫她吊梢娘,她又浑身难受。
什么吊梢娘,她叫崔三娘,一般姑娘都得叫她三娘或者崔妈妈。
她重复了许多遍让小莲花别叫她吊梢娘,她最讨厌别人嘲笑她那双眼睛了,可每一次小莲花乖乖听了,一到叫的时候又恢复了原样,十分糟心。
有一回崔三娘实在忍不住,问小莲花为何总改不了。
小莲花道:“吊梢娘,你长得很像贺府的奶妈妈,每回见到你我都想起她呢。”
崔三娘知道大户人家家里都有奶妈子,好不容易听小莲花提了点家里的事,她连忙追问:“可是你的奶妈妈?”
小莲花刚想否认,可想起她现下是贺昊,于是点了点头。
那贺家的小子好大个人了,天天还跟着个奶妈子,她老笑那小子来着,后来才不怎么见到那奶妈子。
那贺家小子的奶妈子长了一副高高的颧骨,单薄肿胀的眼皮,一副尖酸刻薄相,以前那奶妈子每回见到她,总是一副嫌弃的表情,说她一个女孩家野得像猴儿,小心以后嫁不出去,总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当是时,崔三娘眉目舒展,家里有府邸,又有奶妈子照顾的小姐,不是千金小姐是什么?说她像奶妈,那不就是表示亲切之意?
这心情一好崔三娘就没有计较,于是人也就这么唤着到如今。
说来崔三娘从前并非是干这种下九流最为人所不耻的拐子活儿,几年前她乃当红醉仙楼的妈妈,管着一大票的姑娘,扬州当红花魁水仙儿就是她管。
说到水仙儿,那可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主儿,如同不知人间疾苦的懵懂仙子,通身气质飘若出尘,偏偏天生带了一丝妩媚,低头巧笑回眸一勾,不知不觉便让人看呆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