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瘦削男子似乎知道冯天玉是个厉害绝色,将包袱塞进冯天玉怀中,人飞奔下楼离去。
冯天玉拿着包袱放到大汉的桌子上,然后离去。
但是没走两步,便听有人道:“多谢小兄弟仗义出手。”
冯天玉定住,回过身来看,只见大汉已抬起头来,接着喝酒。
“你原来没醉!”
大汉道:“我是千杯不醉,小兄弟愿不愿陪我喝两碗?”
是条有趣的汉子,冯天玉就喜欢和这样的人交朋友。
他坐在那大汉对面,道:“既然你清醒着,却为何让那小偷拿走你的包袱。”
大汉道:“包袱里不过是一些衣物,丢失无关紧要,那小偷跟我进酒楼那么长时间,我觉得可怜,便让他将这身外之物带走吧,免得饶了我的酒兴。”
如此看来,这人不但为人豪爽,还很风趣,想法更是与众不同。
冯天玉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大汉倒了一碗酒递与他面前:“想要知道我的名字,你先把这碗就喝了。”
冯天玉接过海碗,一饮而尽。
“痛快,我叫郑森,小兄弟又如何称呼?”
“冯天玉。”
“好名字。”
两人又干了几碗酒。
冯天玉道:“大哥既知那小偷对你的包袱图谋不轨,为何不早早将他擒住,想来以郑兄的体魄,那小偷未必就是郑兄的对手。”
郑森道:“你可知那小偷的来历。”
冯天玉摇了摇头。
郑森道:“那人是江湖有名的飞贼,名叫时敬迁,是梁山好汉鼓上蚤时迁之后,攀墙揭瓦,飞檐走壁无所不能,谁的宝物被他盯上,唯有认命罢了。”
冯天玉亦未想到那小偷来头那么大,道:“原来是时迁之后,如此厉害,怪不得郑兄亦唯有束手待毙。”
郑森笑道:“可惜那时敬迁今天在小兄弟面前失了手,倒是痛快。”
说着与冯天玉干了一碗酒。
郑森接着道:“那时敬迁有个外号叫“小气鬼”今天小兄弟阻了他的财路,只怕以后不会好过。”
冯天玉道:“不怕,他不来找我,我还要找他哩。”
郑森奇怪,那时敬迁江湖人闻之头疼,冯天玉却为何要招惹他哩?
“方才小兄弟不躲不挡挨了时敬迁一拳,想来是江湖高手,不知出自哪门哪派门下?”
冯天玉道:“我也不知道我师父的门派,无可奉告。”
郑森道:“原来是名师之徒,不知是哪位名师弟子?”
冯天玉道:“不过是走江湖的庄家把式罢了,何足道哉。”
郑森道:“看来我不配与冯兄弟在一起喝酒了。”
“为何?”冯天玉感到莫名其妙。
郑森道:“那时敬迁虽是个飞贼,亦是个武林高手,他一拳之力足以打死一只老虎,方才小兄弟硬挨了他一拳,毫发无伤,想来必是身怀高深内功修为,但是现在却自称是庄稼把式,岂不是瞧不起郑某人。”
冯天玉道:“还是让郑兄看了出来,其实在下不过有些蛮力,实在不足道哉。”
“小兄弟既然不肯以言相告,那我便不问便是。”
两人又干了几碗酒。
冯天玉道:“喝了这几碗酒,咱们也算认识了,不知郑兄是做什么生意的,给小弟说说,让小弟也发发财。”
郑森道:“我不过是个捕鱼的,每天捞些鱼到集市上去卖,混口饭吃。”
“原来郑兄过的如此平淡。”
“富贵过眼云烟,平平淡淡才是真。”
“说得好,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饮酒说话之时,忽听楼道传来杂乱,沉闷的脚步声,很快便有十几个官兵出现,手提大刀,面露凶相,包围住冯天玉与郑森,吓得楼上的客人慌乱跑下楼去。
虽然被清兵围住,但是冯天玉和郑森仍是淡然自若,碰碗喝酒。
一个清兵头子将刀架在郑森脖子上,道:“方才有人举报,你是郑成功,请跟我走一趟。”
冯天玉闻言大吃一惊。
郑森笑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是大名鼎鼎的郑成功呢,我不过是一个商人,将军休要误会。”
“你还抵赖,叫那小子上来。”
最后那句话是对手下说的,手下很快从楼下传唤来一个男子,样子瘦削,似猴子一般,却不是方才偷拿郑森包袱的时敬迁还有谁。
时敬迁满脸堆笑,道:“没错,官爷,他就是郑成功,他这次来泉州是来与江南富商代表勾结造反,他的包袱里都是金银珠宝,不信官爷便拿他包袱一看便知。”
那清兵头子道:“郑成功,你还有何话要说?”
郑森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无话可说。”
“即是如此,那就跟我们到将军府走一趟吧。”
郑森起身离座,便要随清兵下楼。
清兵头子出手便抓桌子上的包袱,但是冯天玉却出手一把按住。
清兵头子抬眼看向冯天玉,道:“你想干什么。”
冯天玉道:“不想干什么,这包袱那人已经给了我,你不能拿走。”
“给了你?”清兵头子一脸难以置信看着冯天玉,只道眼前少年活得不耐烦。
时敬迁这时道:“官爷,这小子与郑成功是一伙的,不能放过他。”
“原来如此,那就一并带回去,辣椒水老虎凳伺候。”
说着两个清兵出手拿住冯天玉,想要将他提起,但是无论怎么使尽,冯天玉便是一座泰山一般,巍然不动,坐在凳子上。
见两个清兵抬不动冯天玉,清兵头子甚是不高兴,道:“两个兔崽子,是不是昨晚把力使在万花楼姑娘身上了,连个人都抬不起来。”
那两个清兵一脸委屈,清兵头子又让两个清兵帮忙,但是依然抬不起来。
这下清兵头子更奇怪了。
时敬迁道:“官爷,这小子会妖术,须得杀了他才行。”
一切都是因为时敬迁,冯天玉不禁瞪了他一眼,时敬迁只觉如在电击,身子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