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那你说你大哥该回来吗?”
萧旖看了一眼母亲,低声道:“要是我说,大哥就不能回来。不回来,朝廷能拿我们怎么样?投鼠忌器。真要是回来了,反而失去了依仗,任人拿捏了。眼下看起来爹爹情势危急,其实不然。真要有事,崔昂又何必去大哥那里?”
萧禹嘿然一笑:“你跟你二哥倒是一个想法,或者说,小幺你从小就受老二的影响更深。”
“爹爹,我说错了吗?”
“不,你没有说错,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萧禹叹了一口气:“可我怕你大哥不是这么想的。你大哥重情重义,又极有孝心,而且这一次,被关的可不止是我,还有方琦一大家子呢!”
“大哥不会这么糊涂吧?就算他这么糊涂,他的那些手下也不会答应的!”萧旖道:“这些人可是与大哥绑在一起,大哥一走,他们的荣华富贵大好前程,说不定就此化为泡影了!”
“你大哥的性子,真要走,谁拦得住?”萧禹摇头叹道。“算了,你大哥现在都是西军总管,是大人了,又远在西北,真想做什么,我们也管不了,不说他们了,你们过得还好吗?”
“就是府外有很多人看着。”韩大娘子道:“出事之后,许管家把家里清理整顿了一番,以前一些不好动的人,却是借着这个机会,都清出去了。官家不讲道理,也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
萧禹点了点头:“你们却放宽心,不管老大是回来还是不回来,我都不会有事的。在这里再住上一段时日,便能回家,权当在这里将养了,这两年的三司使,可是当得我身心俱疲。”
“出来之后,咱也不当这个捞什子的计相了,给赵家如此卖命,却还被这般猜忌,他赵家闹家务事,牵涉我们萧家干什么!”韩大娘子气啉啉地道:“我给娘家那边也去信了,大伯也说了,正在联络各大家上书朝廷,替你鸣冤呢!”
能联络一些大家给朝廷一些压力,倒也不错。
喝了两杯酒,萧禹突然想起一件事,道:“那耶律俊上京了,这段时间,没有上门来闹事吧?”
他这一说,一边的萧旖可就红了脸。
耶律俊屡次三番的派人到萧府,这已经是汴梁城中的一段逸事了,茶余饭后常常被当作谈资来讲。
随着大宋河北兵败,耶律俊的名头就更是响亮,而且汴梁人对他的了解也是更加的清楚了。
辽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迷恋上了咱大宋的女子,对于汴梁人来说,这可是一件天大的荣耀之事。
他们倒是丝毫不顾当事人的感受,把这件事情搞得沸沸扬扬,弄得萧家罗家这两年来一直都尴尬得很。
今年早些时候,罗大娘子甚至提议让两家儿女早些成婚了事,只要成了婚,这些谣言便自然而然地没有了。
不过罗纲却是不同意,这小子是要脸皮的,当年发下的誓言言犹在耳,他岂能背信弃义,真要这么做了,汴梁人绝对又要嘲笑他一番。
现在他已经被人指指点点了。当然要考中进士之后,风风光光地娶萧旖进门。特别是听说那耶律俊居然在辽国那边也去考了一个进士,罗纲的这个心思也就更强烈了。
现在每天都在家埋头苦读呢。
“那耶律俊现在还被拦在城外呢,不过也快要进城了,说起来这件事,也是愁人。”韩大娘子叹道:“你要是不出来,那耶律俊再上门可怎么办?他们可是不讲礼仪的。你不知道,那耶律俊虽然还没有进城,但礼物却又送上门了。”
“让许勿言拿大棒打出去!”萧禹有些恼火。“东西都丢出去。”
探视完的韩大娘子与萧旖离开了台狱,回望御史台那乌沉沉黑漆漆的大门,心里都是无比沉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萧禹才能摆脱这里。
要是萧定不回来,萧家该如何自处?
总之,都是问题。
对于萧家来说,问题就如同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怎一个愁字了得哦!
不说萧家满脑门子的官司,城外,辽人营地,却是一片欢声笑语。
时隔年余,耶律俊再一次见到了林平。
当初为了挽总策划主持这一切,林平冒着大风险进了汴梁,如今,算得上是功德圆满,他们想要的,基本上都达成了。
被耶律俊视为最大敌人的荆王赵哲死了。
大宋最强的边军最后的种子,也在汴梁城中化为了乌有。
即便是差一些的上四军,在宋国的军队序列之中,其实也算是不错的,这一次更是损失惨重。
据称五千边军,给上四军造成了数万的伤亡。
总之,上四军也是伤筋动骨了。
做下了这等大事的耶律俊,在辽国皇位的继承之上,还有谁能与之相抗呢?
回去之后,就收拾耶律喜去。
这便是耶律俊现在的想法。
“只差最后一击了!”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林平看着耶律俊道:“宋廷最后的一口气,便是萧定的西军了。一旦西军离宋廷而去,宋国基本上也就只能苟颜残喘了。”
“都安排好了吗?”耶律俊问道。
“自然!”林平道:“如果一切不出意料,萧禹在这个世上还能活上个十来天吧!我现在最想看到的是,萧禹死后,宋国朝廷会怎么做?”
耶律俊摸了摸下巴,道:“其实不管怎么做,萧定都不可能回来了,如果再好一点,就是萧定举旗造反,出横山,打陕西,那就真是再美妙不过了。”
林平大笑:“正是如此。殿下,我刚刚听说你送的大笔礼物,又被萧家给丢出了府门?”
“习惯了,习惯了。不过不要紧,等我进城之后,再找机会去拜访吧!”耶律俊笑道。
“只怕殿下没机会去拜访萧府了,不过萧家三娘子,我们是一定能带回大辽的。”林平道。“我没有见过这个女子,到时候倒要好好见识一番,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奇女子,能让殿下您念念不忘。”
“你没有见过人,应当读过她的诗和文章吧?这可不是一个寻常女子能写出来的。”耶律俊微笑道。“见了她,你就知道这世间,当真是有才貌双全的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