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外不停冒尖刺,每次呼吸都会因为肌肉收缩被划开而感到剧痛,让他行动之间站立不稳,几欲晕眩跪地。
但其实白柳身体里什么都没有,只是幻觉而已,真实过分的幻觉。
这些白柳潜意识制造出来的幻觉正在让他和塔维尔经历一样的事情。
塔维尔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你要走了吗?”
“你要去做什么?”
塔维尔安宁的声音让白柳平静下来。
白柳扶住一根摇摇欲坠的冷却管道深呼吸两次,让混成一团浆糊的大脑能保持一种基本的思考,然后回答塔维尔:“去告诉外面的人,我找到了【解『药』】。”
“撒谎。”塔维尔说,“白柳,你在撒谎的时候从来不敢正视我。”
他的语气温柔得就像是当初在教堂里第一次看到白柳:“你愿意和我说,你离开我要去做什么吗?”
——【你愿意和我看一本书吗?】
白柳的身体就像是被某种他不知道的意识所『操』纵了,他就像一台运转失灵的机器人,卡顿的转过身来,看到了在血池里坐起来的塔维尔。
——满身荆棘,但依旧专注的,不错眼地看着他,身上全是针孔般的伤口,脸上是那种很浅的笑。
白柳的瞳孔轻微地收缩后又扩散了。
……水塘旁边满是针孔的谢塔的尸体,和跪在他旁边,不做了不知道多久的心肺复苏,精疲力尽的白柳。
白六双目失神地瘫软在原地,然后他附身靠近尸体上,把手握成拳头抵在谢塔没有心跳的胸口上轻轻张合,嘴里轻声呢喃,模仿心跳声:
“砰砰——砰砰——砰砰——”
“不是会心跳加速吗?为什么现在连跳都不跳了……”
“给我跳啊……”
那个因为免费,白柳就去看过几次的蹩脚的心理医生的话断续在他耳边响起:
【……通过你朋友的话来看,你是严重的ptsd,算是目击伤痕的类型,需要自我调节……】
【不过你人格太极端了,如果下次再遇到了类似的场景,反应应该会很过激——你会竭尽全力地去阻止类似的事情在你面前再次发生,甚至用自己去代替对方也有可能……】
“你要去做什么,白柳?”塔维尔抬起银蓝『色』的眼眸望着他。
白柳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召唤出一张纸牌——红桃a的扑克牌。
他张了张口,终于说了出来:“我准备去找一面镜子。”
【刘佳仪,这张红桃a能做到完全地把一个人转化成另一个人吗?包括血『液』之类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如果你能找到心里完全是另一个人的那个人的存在,靠近对方,血『液』成分这种基础的转化这张技能牌是可以做到的。】
【那一些特『性』呢?比如血『液』再生速度和对死亡的耐受『性』?】
【=????=这是什么鬼?你是准备转化成谁?谁心里最重要的人是这种样子的啊?血『液』再生,死亡耐受,听起来——】
【——简直像个怪物。】
“找镜子来做什么?”塔维尔问。
“让我看到我自己。”白柳说。
【对啊,谁心里的最重要的人是这种怪物呢~】
【哇,白柳你脸上的表情好恶心,你刚刚笑得好奇怪!】
“为什么要看到自己?”塔维尔问。
白柳垂下脖颈,他低头平静望着地面水洼倒影里的自己,仍由那些玫瑰的波光宛如曾经的夏日水潭湖面目眩神『迷』地映在他瞳孔里,脸上什么情绪也没有。
就这样静了很久很久,同时,他手中夹着的红桃a扑克牌中心的桃心飞快转动。
桃心里的人很快从苏恙变成了另一个人。
白柳的头发变长,四肢变成宛如雕刻般有力完美,身上布满了针孔,脖颈出穿刺处荆棘,浑身沐浴在血『液』里,银蓝『色』的长睫垂落,浅粉『色』的玫瑰原『液』混合着血从他的下颌,睫『毛』上滴落,卷发在腰后盘曲。
“因为这次……我想成为那个被折磨的怪物。”白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