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牵扯到了族群生灭,那么最终,难免要去到圣人下场的地步。”
“但当真去到了那等地步,恐怕……”
元始真的感到心累:“也正因为如此,量劫才会发出感应,让我们来此一会。也算是……强者特权,更算是网开一面。”
“但这一次,也是仅有的机会。”
之前是道祖主持大局,早有一定之规,有脉络可循,此番量劫再开,原本还想着,就算没有了道祖在后压阵,总还有大师兄主持,现在看来……竟是轮到自己来操盘。
我没经验啊……
而且这次遭遇的量劫可是比之前量劫都要猛的……这么大的事儿……
之前就算彼此攻伐火并,总要顾及几分香火之情,留有余地,保有一线生机!
而现在……却是动辄生灭!
可谁又能甘心自家族群被灭?
“准提,你做的好事!”通天很是狂怒。
“师兄勿恼,我西方教成立到现在,也就是这一件事得到了些许便宜而已。”
准提倍显丰神俊秀,仪态拔群,满脸尽是和煦微笑道:“吾可是付出了一尊圣人之位为代价,难道,这还不够么?”
“放屁!”
通天大怒:“你敢说你从以往到现在,不是以考量便宜得失为优先的?”
“不曾!”
准提说得斩钉截铁。
通天气得剑气四溢,眼看着就要爆发:“当年封神量劫,乃我东土三教之间的争扰,干你们何事?缘何就一番兜缠之下,变成你西方教大兴?你们四处搞事,煽风点火,大肆捞取好处,
初初趋利避害,无往而不利,难道说你一句考量便宜得失为优先,竟冤枉了你?”
准提脸上露出苦涩。
“师兄,你还要隐瞒到几时?”
准提无奈的看向元始。
元始哼了一声,板着脸,若无其事,一言不发,淡定至极。
接引叹了口气,道:“今天上清师兄提及当年往事,言之凿凿,然而个中真相,却又非是一言可了,索性就趁今天分说个清楚明白,让在场诸族大能断一断,到底是我西方教占尽天大便宜,还是背锅多年!”
通天冷笑:“哦?吾素知西方教下舌灿莲花,地涌金莲,倒要听听你这位西方教主如何用三言两语,将往事扳转。”
“封神量劫,看似是我西方教得了便宜,得了人手,更为日后的传经东土,大兴西方埋下伏笔,西方教也因此声威日隆。但是,这其中的算计,太多太多。”
“多到了,无法计数。”
接引轻轻叹息:“若是不然,我师弟今日何至于做如此牺牲?”
通天教主大怒道:“说来说去,仍旧不过推诿之词,你们师兄弟道两句牺牲,就能遮掩一切,这就是你们所言的背锅?瞒哄谁呢?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难道说,还是你西方教委屈了不成?”
接引面色不改,兀自沉声道:“师兄说的不错,我们,确实委屈。”
“呵呵呵……”
通天气极反笑:“那你说说你的委屈,在何处,不妨说得详细些!”
“当初量劫起,我教初立,要人无人,要势无势,要名无名。虽然明知道量劫非我教掀起,三教签押封神榜,诸事与我们无关,但为了西方教的日后,却也只好抛下面皮参与进来,寻求机缘,壮大我教。”
“在场诸位都是明眼人,个中因由各自心知,除了那等兵荒马乱的时刻,投机一二之外,在你们三教并立的当下,我们西方岂有任何机会,等到三教封神完毕,大势已成的彼时,更加没有我们西方教传道东土的机会。”
“关于三教封神没有我们什么事儿的说法,这是事实,但若说我们参与进来只为搞风搞雨,却是非也。当时之局势,你通天身在局中不知,难道你两位师兄也不知?”
接引脸色无奈:“彼时,若说我们乃是自行参与进来的,倒不如说我们乃是被挟裹而入,不得不入劫。”
“错非我跟接引师兄乃是圣人之尊,未必不会陨灭在当日的封神之劫!”
“我们若是不进,永无中兴之时,我们进来,却是帮你们承担了因果。”
“不过当时身在局中,一叶障目而已。”
“我们的初衷,本来趁着截教势弱,气运大跌,生亡存继的时候,招收些门徒,我们就已经心满意足,虽然有乘火打劫之嫌,但就当时而言,未必不是从另一个层面保全了那些截教弟子的性命……”
听接引说到这里,通天教主豁然站了起来:“截教势弱?气运大跌?接引师兄,你这话,呵呵……”
接引苦笑:“师兄,难道这些年,你一直活在怨怼之中?就没有回头细想,当初天下无事,为何要签押封神榜?就只是为了援助天庭?就只是为了收聚封神榜上的神位之人?”
“什么叫做十二金仙千年没有突破大罗引发量劫?这是何等荒谬的理由?量劫岂是金仙可以引动?元始师兄,你们三兄弟的恩怨过往,难道当真要吾来分说到底不成?”
元始闭着眼睛道:“你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