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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她措辞是“请”
,羽林卫便没再将魏尝当人犯扣押,解了捆他双手的绳索,仅保留他眼前的黑布条,然后虚扶着他,一面告知走向、台阶数目。
但他似乎全然不需要,脚下步子依旧稳健如风,竟叫这布条形同虚设。
两名羽林卫见他走得比他们还快,挠着头一阵面面相觑。
薛璎抬眼便看魏尝大步流星地往石亭走来,那架势,好像他穿的不是一身粗陋的缊袍,而是锦衣华裘。
她打个手势,叫四面仆役及羽林卫退远。
魏尝站定在亭下,察觉到她的目光在他周身上下流连,忍不住滚了一下喉结。
薛璎却是在瞧他垂在身侧的手。
那对被捆过的手腕一点勒痕没有,是因为绳索大部分时候都是松的。
她的人奈何不了他。
他是心甘情愿来到这里。
她无声一笑:“摘了吧。”
魏尝抬手摘下黑布条,见到她一瞬似乎有些迟疑:“长公主?”
薛璎稍一点头:“魏公子神出鬼没的,叫我好找。”
不料他却面露错愕:“长公主是说,我姓魏?”
这回轮到薛璎不解了:“你不姓魏?那你姓什么。”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是不记得了。”
他木讷讷地解释,“钱伯说,我可能伤了脑袋。”
钱伯?上回来个钟叔,这次又冒个钱伯,还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
薛璎微微一怔,将他整个人从头到脚再次掠了一遍,这才感到一丝异常。
人还是那个人,举手投足间也还是那番气度。
但靠近了细看,他的神情,尤其一双眼睛,却透着一股空洞茫然,不似原先那般神采飞扬。
这么说来,难道方才招贤台隔帘相见,他那股志在必得之意全是她的臆想?
薛璎的目光笤帚似的来回扫,魏尝绷着个傻样,被她打量得差点没憋住,幸而她终于移开视线,问道:“你是说,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也不认得我?”
魏尝摇头,显得有些无辜:“我……应该认得长公主?”
“那么,”
她紧盯住他,以图不错过他脸上一丝细微变动,“你也不记得阿郎了?”
他蓦地举起左胳膊:“钱伯说我这是给狼咬了,阿狼就是咬我的那只?”
“……”
薛璎略一扶额,问:“你记得钱伯,他是谁?”
“把我救上牛车的人。”
薛璎这下知道自己之前怎么找不到魏尝踪迹了。
原是被人给截了胡。
她偏头招来羽林卫,叫人去接宗太医和魏迟过来,而后再回头问他:“既然连自己姓名也已不知,为何窃人凭证,混入招贤会,又为何假意被制来此?”
“为了寻亲。
昨日钱伯偶然瞧见街上布告,与我讲起,说我若在招贤会上出了名,家里人说不准会来找我。”
他语气诚恳,听来倒有几分“身世浮沉雨打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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