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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叫了,开口就问:“你怎么一个人走到这里来了。”
叶春好勉强笑了一下,心想自己可不能和二哥多说话,万一让哪个长舌头的看见了告诉宇霆,回家又是一场闹。
她心里想得清楚,行动上更是贯彻得彻底,一言不发,捂着嘴就跑到了路旁草地上——不跑不行了,单手扶着一株细瘦小树,她一低头,便是呕吐出了一口。
张嘉田看了,一大步也迈了过来,叶春好接二连三的大吐起来,怕弄脏了他的裤子皮鞋,伸了一只手想要推他远离,然而他全然不在乎,只急急的回头吩咐:“去,拿热毛巾过来,快点!”
叶春好自恃身体好,肠胃也是铁打的一般,万没想到今天会如此脆弱失态。
上气不接下气的将晚餐饮食尽数吐了个干净,她累得面红耳赤,依稀觉得是有热毛巾递过来了,她接过毛巾擦了擦脸,非常的不好意思:“我这两天肠胃不舒服,方才大概是……”
她不好说自己是吃多了,所以慢慢的直起腰来,她终究也没说出个缘由来。
她不说,张嘉田也没追问,只道:“夜里风凉,那戏你就别看了,进屋子里歇歇吧!”
叶春好刚想推辞,可是眼冒金星的晃了几晃,她很识相的把那客气话收了回去。
张嘉田把叶春好领进了一间小客厅里。
叶春好重新洗了脸,漱了口,恢复了从容的仪态,只是眼圈有点红,是方才面红耳赤的残影。
在那明亮灯光下,她抬眼看着张嘉田,看他放着好好的沙发不坐,非要骑在沙发扶手上,坐没坐相,是个野小子。
野小子和她保持着相当的距离,问她:“你是不是病了?”
她摇摇头:“我没事。”
野小子默然了,双手扳着沙发扶手的一端,越发显得胳膊很长,腿也很长,站起来不知道会有多高。
低头看着地毯出了会儿神,他忽然望着叶春好,又道:“府里不是有现成的大夫吗?你哪儿不舒服了,就叫他们给你瞧瞧。
你自己的身体,就得你自己当心。
别人……也没法儿管你。”
叶春好点了点头:“是,我知道。”
张嘉田又道:“你要是喜欢看戏,我过两天把那帮唱戏的再叫过来,给你们重唱一遍。”
“我其实也不懂戏。”
叶春好低声说:“只不过是凑热闹而已。
人家说谁是名伶,我就好奇起来,其实看不看都成的,我并没有那种戏瘾。”
张嘉田又沉默了一会儿,起身挪到沙发上坐下了,把两只手端端正正的放到了大腿上:“多谢你今天提醒我,我这人不懂规矩,总是……没礼貌。”
叶春好想要扼杀掉他对自己的所有情意,所以微微笑着,不肯承认自己的目的是要“提醒他”
。
“我是怕二哥一时疏忽,惹得大帅不痛快。”
她说道:“大帅现在为了国家大事,已经是殚精竭虑了,今晚既是来玩的,那就让他称心如意的乐一晚上吧。”
张嘉田点了点头:“是,你说得对。”
然后他状似无意的抬了头:“大帅今晚上大概是乐的了,你呢?”
叶春好站了起来,脸上依然是微笑着的:“我也很好。”
张嘉田看着她那张苍白的面孔,又问了一次:“真好?”
叶春好移开目光,轻声答道:“好。”
张嘉田也站了起来:“好,你好就好。”
叶春好下意识的迈步要往外走,走了几步,却又不想再走——若是这样一路的走下去,就要走回到雷督理身边了。
她不知道丈夫正以着怎样的面目和心情等待着自己,她不是怕,她只是有点不想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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