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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傍晚没有一丝风,热意蒸腾着大地,树叶静止不动,只剩下聒噪的蝉扯着嗓子叫着。
大家都停下手里的活,竖起耳朵听着,生怕错过了一点有用的信息。
他们身上的冷汗不住地往外冒,竟是觉得冷若寒冬!
这几日他们没有耽搁一刻钟,除了收割庄稼和整治吃食,还咬牙走了三个半时辰的路,原本抱怨的情绪消失的一干二净,只留下无尽地恐慌和对之前自己心存侥幸的唾弃。
孙郎中写了整整三页纸,长吁口气,交给了姜父。
姜父快速地看了遍,递给女婿,神色不善地跟女儿一起盯着眼前的女人,“你这丫头嘴怎么那么快?孙郎中开得法子跟她差不多,待会实行起来,大家给得是那女人的脸。
你瞧瞧,人家多聪明,放着小白脸表哥不要,巴巴看上伤了腿的敬森,就你这丫头不开窍。”
姜舒晴冲着老爹亮着白牙,见高敬森看过来,也毫不在意地冲他也亮出一口小白牙,那对犬齿倒显得这凶状带了股萌意。
高敬森神色冷然地侧过头,跟孙郎中说了几句话,便跟里正吩咐着如何防疫的事情。
“爹,有时候功劳不是随便能够抢的,尤其是治疗瘟疫的事情,咱就安安分分地做良民,快点去津周过咱的小日子就是了,”
姜舒晴唇角上扬,眸子亮得紧。
蒋思怡的话在她脑海里反复过了十来遍,那说话的口气与表达方式,一点点从迷障中挣脱出来。
是了,只有跟她是同类人,才能够理所当然又清晰明了地将简单预防的法子说出来,也正是因为从异时空来,这个蒋姑娘才能比旁人胆大以女子之身献计。
不过,瞧着蒋思怡对高敬森情根深种似的劲头,难道她也跟自己一样看过原文?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疑似穿越的蒋思怡在前面挡着,她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当自己的高夫人,免去自己被人猜疑的危险。
里正等人得了吩咐,便忙活开了,有的人埋头抄写防疫事项,有的人去队伍里详细地叮嘱,有的则开始带领妇人们裁剪细棉布。
姜父和高敬森都买了不少的细棉布、烧碱、荤油和植物油,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口罩和胰子在这个时空也算不得新事物,在一些孤本、杂记里有不少记载。
蒋思怡愣了下,发现没有人再搭理自己,脸上的羞恼之色一闪而过,“高举人,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我说得法子,却被这位老先生拿去用?他不是姜家府医很厉害吗,还需要跟小女子抢功劳?”
孙郎中听了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刚要开口,被高敬森抢了先。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冷声道:“蒋小姐,防疫的法子自古以来千篇一律,但凡有点阅历的都清楚。
怎么就成了你的?众人等着活命,蒋小姐白牙一咬,我们就不能带罩巾、用胰子、喝热水了?
难道我们那一车车的制作罩巾、胰子的材料是凭空出现的?
隔离之法确实是最有效的手段,可天干物燥山林易起火,加上方圆百里都是重疫区,我们很容易将自己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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