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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敬森无奈地叹口气安慰她们:“娘,我真的没事,当时就疼那么一下,这伤只是看着吓人罢了。”
“你这孩子,什么话都憋在心里,还要爹娘做什么?你这是要疼死娘啊!”
高母性子温和纯良,待人宽厚有容,这会对大儿媳妇真生出丝怨恨。
可瞧瞧扯着自己衣服的俩孙儿,心里酸疼难忍,只能怪儿子命苦。
大儿子在十里八乡都是数得上的俊秀,奈何没有入仕的福气,平白遭受了这么多磨难。
他心气儿高,这腿要是断了,还不知消沉成什么样。
“娘,这次地龙翻身来势迅猛,我们家能齐整地活着,比什么都强。
我们该感谢才是,”
因为涂抹碘伏尖锐的疼意,和腿上持续不断木木的疼,他额头上的汗如柱流下,可他嘴角却挂着浅淡的笑意,让人心里有股莫名的踏实。
这会儿高静华踩着碎裂的土砖进院,视线触及大哥,立马挪开,小声带着哭腔道:“娘,周郎中,周郎中没了村里许多人都去了”
院子里静了片刻,四周乡邻因为亲人离去悲痛的哭声此起彼伏,高母轻轻推开俩孩子,噗通冲着祖坟的方向跪下,浑身带着后怕的颤抖虔诚地叩头念叨着:“高家祖宗保佑”
姜舒晴手上动作不停,摸完碘酒后,又涂上云南白药,递给高敬森俩个裹了碎冰、盐的纱布包,自然不忘了递给高母一包,“你先冷敷下额头上的包和腿上的红肿,我给你推拿后背的淤青,有点疼,你忍忍。”
古代很早就有用硝石制冰的法子,而这硝石是一种中药,名为芒硝,是以她能拿出少量的冰,虽让人惊奇,倒也有理可依。
高敬森刚要云清风淡地点头,随即的疼让他控制不住紧咬着牙握着拳闷哼出声,或许太过难熬,他侧头额头青筋暴露地对高静华道:“三妹你先去吃饭,吃完后跟里正说声,尽快让他安排人去镇上多买些药。
你跟着一起去,看看五姑和姜家如何。”
嘱咐完,他冲俩孩子招招手,“爹之前教给你们背的三字经还记得吗?”
俩小家伙乖巧地点头,开始摇头晃脑地背起来,小奶音奇异地安抚了大人慌张后怕的心。
推拿完,姜舒晴浑身出了层汗,长吁口气揉揉酸疼的手腕,帮他整理好衣衫,递过去吃食和化了消炎药的红糖水,小声说:“我不放心爹,待会我跟着一起去镇上,至于和离,”
她顿了下,见男主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心里涌出股茫然,“眼下不是说这事的时候。”
“好,”
他回答地十分干脆,对着高静华又嘱咐几句。
回到屋子里,趁着四周墙壁还算完整,姜舒晴兑了饮水机的热水简单擦洗一遍身子,涂上护肤品和厚厚的防晒霜,换上套青色棉布衣,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带上帷帽,揣了个小包袱安抚俩孩子几句,便去村口的大槐树下等着。
见她如往常般讲究的穿戴,高母脸色难看得很,碍于俩孩子在,只能埋头生闷气。
反倒是高敬森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也算是提前让俩孩子有个心理准备:“娘,以前我好好的时候都留不住她,更何况现在?我们俩与其互相折磨,倒不如顺了她的意,我们家也落个清净。”
知道儿子主意已定,看着一对懵懂的孙儿,高母忍不住又抹抹眼,“你想清楚就好,只是苦了你们爷三个。”
高五姑虽然跟姜家一样住在镇上,只是一个是商贩走卒所在的平民区,一个是颇有底蕴的权贵人家。
姜舒晴下车前很自然地握上高静华的手,忧色道:“我先回家里看看,若是五姑家需要帮忙,你们便托人带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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