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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妆艳抹的虞姜脸上血色褪尽,却还要勉力撑出惊喜的笑容,只因发话的这位乃当今圣上一奶同胞的亲姐姐——阳平长公主。
阳平长公主的生母杨后,与先皇乃是少年夫妻,先皇待她隆恩盛宠,杨后所出子女,全都娇惯着养大,就说这位阳平长公主,半辈子顺风顺水,性子有点骄,脾气也很大,顺从她,什么都好办;忤逆她,后患无穷……
可她一来就要见卫戗,这怎么可以!
“这样……”
虞姜转眼去看坐在一边,锦衣玉带,容色逼人的沉默少年:“不大好吧?”
阳平长公主面色一凛:“有什么不好的?”
虞姜忙赔笑解释道:“长公主许是有所不知,我们这边有些规矩,譬如即将成亲的男女在婚前是不能见面的,今天已经十八,再有四天便是正日,公主不妨……”
这不是有些地区的规矩,而是人尽皆知的礼俗,虞姜只是希望借此叫她打消这念头罢了。
但阳平长公主并不买账,啪嗒一声将茶盏摔在几上,拉长脸道:“你们的规矩与本宫何干?”
虞姜一抖:“长公主息怒!”
阳平长公主目光转向沉默少年:“阿润虽是我司马氏旁系所出,但在本宫眼里,他与嫡亲的侄儿并无任何区别,甚至更要亲厚,他要成亲了,本宫十分欢喜,是以不辞劳苦大老远赶过来,但到了之后才听说,他那未婚妻是你们放在外头养大的,毕竟是要成为阿润正妃的女子,若不提前看她一眼,本宫还真不放心,然则你却在此推三阻四,可是暗中盘算些什么,害怕被我们发现?”
沉默少年,也就是卫戗前世冤家,虽因阳平长公主的一席话成为在座的焦点所在,被那么多双眼睛齐齐盯住,却是面不改色,一手擎着茶盏,一手拈着盖子拂开漂在水面的茶末,举盏低头啜茗时,嘴角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轻笑。
心虚胆怯的虞姜被阳平长公主一通抢白,胸口跳得好似擂鼓,一时语塞,只好拿眼去瞅卫毅。
卫毅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虽然脸色也不大好看,但心态还算平稳,轻咳一声:“长公主此言实是折煞我等,终归是我等亲生孩儿,一心巴望着她能幸福,又岂会暗中盘算些什么呢?”
阳平长公主笑笑:“确是这个道理,都是做长辈的,自然望着他们好,行了,把卫戗叫出来,本宫看一眼就回去,还有好多事要忙,哪有那么多时间耽搁。”
卫毅暗叹一声,抬手唤来侍立堂外的卫勇,不等开口,坐在旁边的虞姜竟捂住心窝缓缓倒下,惊得卫毅一跃而起,快步上前搀扶住她:“夫人你怎么了?”
眼疾手快的瑞珠在虞姜另一侧扶住她,并凄然解释道:“这偌大家业全凭主母一己之力强撑着,如此没日没夜的操劳,熬得都是心血,哪能不落毛病?”
见此情景,司马润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放下茶盏,与阳平长公主道:“姑母,您此行不是带了太医,劳请他过来给侄儿的岳母大人瞧瞧。”
阳平长公主闻言点点头,对侍立后侧的仆从道:“让赵太医过来给卫夫人瞧瞧。”
虞姜藏在广袖中的手捏了一下瑞珠,瑞珠会意,忙道:“多谢长公主和殿下费心,不过我家主母这是老毛病了,有惯用的药方,没什么大碍,容她缓过这口气就好了。”
“这也不是办法,还是让赵太医给瞧瞧吧。”
有些担心的卫毅忙接话道:“那就有劳赵太医了。”
瑞珠无话可说,虞姜趁大家乱作一团时,贴在瑞珠耳畔小声道:“让阿敏代那丫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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