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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麻烦了洛河姑娘这么多事,这点小事还要麻烦人家?”
她爬了起来,手用力地去扯顾长烟的衣服,“这种小事,我来就好了!”
顾长烟哭丧着脸,垂头丧气地问她:“陛下,你会吗?”
夏珂筠便停住了动作……她不会呀!
自小便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她,哪轮到自己做这些事?女皇大人从小是被呵护着成长的,平日里很少手上。
然而她想了想洛河帮顾长烟换纱布的场面,摇了摇头坚定回答:“我不会,但我可以学!”
说得铿锵有力决心满满,说得人感动得都快哭了。
顾长烟拿她没办法,她的肩部受了伤,拿着一旁的纱布递给夏珂筠:“换吧。”
她自小在沙场成长,刚学会拿枪和剑便开始跟着父亲开战,身上的伤一道道如铁链狰狞,有深有浅。
夏珂筠乍一看见时,手心一颤。
白皙的皮肤上纵横的伤口,有些旧伤慢慢褪去,有些新伤颜色正艳。
最为惨烈的是昨天刚刚留下的伤疤,那一剑刺穿她肩部的时候她看得清清楚楚。
她便觉得自己后背的箭伤也疼了起来,随着那几道伤口起起伏伏。
“长烟,宫里有上好的祛疤药,若是有幸去大夏,你便随我回宫将身上的伤疤祛了吧。”
夏珂筠沉着声音,听得出她言语间的忧伤。
她的长烟是个美貌且骁勇善战的姑娘,哪个姑娘不喜欢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
顾长烟背对着她,看着烛盆里跳耀着的昏黄的烛火,低声问道:“阿筠,你是嫌弃我的伤痕吗?”
“没……怎么会!”
夏珂筠答道,“怎样的长烟都漂亮,我怎么舍得嫌弃你?”
顾长烟便笑了:“南泽的皇宫里也不少那些灵丹妙药,小时候,封彧会拿来些去顾家,我便用着,那些伤痕一会儿就好了。
后来爹爹战死沙场,我又发现了他的阴谋,便再不想理他,无论他拿什么来,我收着,等他走了就扔了。
我宁愿满身伤痕累累,也不愿意要一个厌恶之人的施舍。”
她言辞背上,夏珂筠看不见她的脸。
若是能看见,便会发现她眼角的晶莹透亮。
能让她哭的不多,心爱之人的悲伤、自尊的践踏。
夏珂筠的指尖在她的伤痕处轻轻划过:“还疼么?”
“不疼了。”
她笑道,“以前这些年为南泽出生入死赴汤蹈火,也算留个念想。”
她不说了,仔细地拆下她肩部的纱布,它被血染红了一片,便是缩小后白雪里的一枝红梅。
伤口有些溃烂,因着没及时治疗。
她忽而闭了闭眼,心想被绞了一般,拿起纱布,按照顾长烟的意思,换了药,一点一点包扎起来。
此时想到,白天自己任性地压在她身上,她因是生疼生疼的。
可她都没有哼出来,大约是怕自己担心。
她从未遇到过一个人对她宠爱至此,便是自己咬牙切齿地熬着痛,也不想让她有半分难过。
做到如此地步,让她还有什么理由去接受别人?
没有了,全世界她只要一个顾长烟。
包扎好了,将衣服给她披上,两个人都安静得很。
顾长烟熄了烛火,拉上被子,轻轻地说了句:“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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