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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青那老鬼成日说俺不懂啥叫‘道门仙风’,俺呸!
俺南赤这叫务实,不屑搞他们那些假模假样,不过今日闲着没活干,装一回也成。”
这肉球似的长老嘟囔了一会儿,伸出肥硕的脚尖费劲地勾过两张杌子,摆手道,“坐,坐!
你俩杵在这儿怪难看的,等俺烧好了茶,也分两杯给你俩尝尝。”
玉甲辰与玉乙未噤若寒蝉地坐下,冒着冷汗抱拳禀道:“……多谢长老垂爱。
不过这茶…还是免了罢……”
想起那除雪的铜铲先时是作何等用途,他俩便哆嗦瑟抖。
玉南赤大怒,气得如鼓起的河豚:“你长老俺是第一次烧茶,但手艺活儿却不赖,推三阻四啥!
准比东青老鬼的好喝!”
他怒得想从靠椅里跳起来,肥肿的身子却卡在竹骨间动弹不得,甚是滑稽。
两名小辈忙去搀他,待挣脱出来时,这肉球已在地上滚作一团,气喘吁吁。
玉南赤大汗淋漓,抹着额道:“好瘦的椅儿。”
这番动静颇大,惹得一屋笼里的鸟儿叽叽喳喳,叫得震耳欲聋。
听群鸟啾鸣,玉甲辰忽而想起一事,垂首禀报道。
“长老,师兄……门主归来了。”
“俺这几日闭门炼丹,就是天皇老子下来也不干俺事咧!”
玉南赤趴到铜壶边望着冒出的白气,提着壶去浇茶膏,口里喃喃道。
“门主…门主是哪位?玉……”
铜壶啪嗒一声掉了下来,滚烫的水淌了一地。
玉南赤两眼瞪得如铜铃般大,嘴张得能吞入两只蛋。
他忽而狂性大发,口里哇哇直叫,连滚带爬地溜入房里。
起先是抱着鸟笼颤巍巍地流泪,其后又快手疾脚地掀开笼门,将一只只鸟儿往外掏,放到窗棂边赶走。
“长老……”
“他娘的,玉求瑕回来了!”
南赤长老的脸皱如苦瓜。
“俺这一屋的鸟还不要被吃净?唉,俺的飞驳乌,雉鸡崽,青羽雀儿啊,只只被他抓去抹姜椒在火上炙……”
还在天山门时,玉求瑕隔三差五就会往他这处跑,掏空了一溜儿鸟笼。
玉南赤每回看他嘴角泛着油光姜末,都得心惊胆战一回。
这厮还在吕祖殿旁用石头搭了小窑,常堆着薪炭,火石,花椒末一类的物事,熏得殿墙烟黑,四处逮哈士蟆与白鸷吃,几乎吃空整个山头。
玉甲辰没想到自己敬重的师兄如此不受待见,但碍着长老的面也不敢有所怨言,只垂着头道:“长老莫慌…门主先几日入了刑房,现时还未出来。”
“他?入了刑房?”
玉南赤愣愣地望着他。
“是。
由西巽长老掌刑…”
玉甲辰咬了咬牙关,“应是一时半会出不得了。”
西巽长老出手极狠辣,最善杖楚,既能教人痛不欲生,死去活来,又得教那人留得口气,不致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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