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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影脚步有些阑珊,走路一拐一拐,烛光已经照不清他的面容。
然而,她却认出了那身影
“边公子。”
上官雪翎唤了声,连忙上前,扶住了他,凑近一看,他的面色沾了不少泥巴,发丝凌乱的在额上飞舞着,他的嘴唇已经干枯脱皮,原本白皙纤细的手竟是布满了刺目的伤痕,他的手心是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上官雪翎只觉得喉头一热,一股又湿又热的液体涌进心头,语气微微颤抖着:‘边公子,这么晚了你上哪去了?”
“上官姑娘?”
边秋逸微微抬头,双眼恍惚的凝视着她,他的指尖不住的颤抖着,那砖心的疼痛正如海水般侵蚀着他,使他的眉心轻蹙:“你为何在我房内?”
上官雪翎并没有回答他,将他扶至椅上,给他倒了杯茶:“你去了那乱葬岗了?”
她的神色不似询问,倒是有了几分肯定。
他没有回答,而是轻轻笑着,带着泥水的面容竟在这一笑间透出淡淡的光辉,他从一块包好的布里掏出一些长得十分怪异的红色植物:“上官姑娘真不适合说谎,这乱葬岗内哪里会有什么坟?这药材不是长在坟上,而是在那悬崖边。
我如何能让你涉险去那悬崖上摘药?”
他的淡笑,始终如温玉,这次却灼伤了她。
他所言正是,她不说这药长在悬崖边怕的是他们会阻拦她去采药,却也料想不到他竟然识破了。
他答应让她去采药,不过也只是用了缓兵之计。
“你这伤”
她低头凝视着他身上的伤,虽然几乎都是些擦伤,但是数量却极多,且这手心的伤痕最为严重,她捧起他的手心,细细端察着,这眉怕是皱得更深了:“你差点摔下悬崖吗?边公子,你为何一次一次自残?”
话罢,轻叹了口气,那里蕴含着无限的怜惜与无奈。
边秋逸一如淡笑,似乎并不在意:“夜黑风高,我这眼睛不好使,无碍,调养些日子便好。”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那汤罐上,眼底不禁多了一丝柔情:“这是你熬的汤?”
“已经凉了,我去热热。
你身子凉,喝些热汤会好上许多。”
她这才想起今晚她是为他送汤来的,她起身端起罐子想往外屋走,一双手适时的拉住了她。
转头一看,竟是边秋逸,他带伤得手指握住她的手腕,扯动着伤口,使他额上沁出些冷汗:“搁着,坐下吧。”
她终究还是坐下,凝视着烛光中的他,他的面容已经不足以用惨白形容了,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已经脏了的脸颊,烛光差一会儿就灭了,所幸天已经灰蒙蒙的亮了,屋外的鸡啼声提醒着他们,已经一夜未眠了。
“姑娘可知儒华上人?”
他轻笑的摸样不知为何让她心头微微一颤。
她缓缓点了点头,儒华上人,传闻此人已成半仙,卜卦奇准无比,世上没有他料不到的事,也没有解不了的卦,世间达官贵人纷纷登门拜访,而儒华上人却只为有缘人卜卦。
“他为我卜过一卦。”
他明如月的眼眸里闪着一丝光芒,唇边荡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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