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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宸垂目掩去眼底地落寞,抚摸着他的脑袋,哑声道:“傻孩子,为父做这么多事,不仅仅是为了你娘亲,也是为了你。”
宋尧攥着小拳头,坚定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做好。
我知道,您是怕以后融融继承皇位,会对我不利。
不会的,父皇,我们关系很好,我也不会和他争什么。
他需要我,我就辅佐他,他不需要我,我就走的远远的,过我的逍遥日子。
孩儿明白您的苦心,其实孩儿不需要您这么委屈自己的,我只希望,您能过的开心。
您现在这样,孩儿见了,真的很难过。”
风宸眼眶一热,微微笑道:“好孩子,我和你娘的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清楚的。
为父只能告诉你,你娘也不容易。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但终有一日,她会看清楚。
人这一辈子,很长很长,总有一些事,需要时间去见证。
至少,现在,在为父的心里,并不觉得委屈,我只是,在等她,想明白而已。”
宋尧还是恨不能理解,望着风宸坚定的眼神,却无言以对。
他的父亲,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
京城郊外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前行,后面却跟着两个轻骑护卫,虽穿着寻常,气势却不一般,眼如利刃,腰悬长刀,威风凛凛。
细看那赶车人,虽面无表情,却眉目俊秀,气质沉稳冷酷,五官组合却带着几分少年气,正是小路无疑。
他一手扬鞭,一手执绳,这一双使剑的手,赶起车来,也是有模有样。
再看车里,有两人相对而坐。
一黄一白,倒也相得益彰。
中间横着檀木炕桌,上置白玉棋盘,棋路杀得正凶。
到后来,黄衣人越下越慢,每走一步都要思索良久。
白衣人尚游刃有余,接招时几乎不用思索,似乎早已成竹在胸。
但他极有耐心,即便黄衣人下的再慢,也不催促,只端着茶杯静静等候。
终于,白衣人落下一子,黄衣人执棋思索一阵,忽将棋子往棋钵里一扔,嚷道:“不来了,我认输!”
白衣人微微额首,转而将棋子一一收进棋钵。
见他如此,宋汐利索地将棋盘一扫,棋子顷刻间归位。
白衣人眉头微松,继续饮茶。
宋汐望住他道:“淳儿,这两年,你棋艺进步颇大,我都下不过你了。”
三年前,她还能在棋技上碾压他,近来,几乎十有九输。
换做旁人,她早就不下了,免得找虐,但这个人时厉淳,她便有求必应。
只怕他嫌她棋艺粗犷,不愿与她下了。
不过,以他孤僻的性子,不与她下,又能与谁下?
厉淳淡淡道:“闲来无事,只钻研棋艺,若不进步,才是奇怪了。”
宋汐望着他漆黑的眼睛,隐约有几分深沉,淡然自若,眉目冷峻,举止间尊贵优雅,哪有一点弱智的样子?
这几年,他越来越不喜欢说话,也很少笑,她越来越猜不透他的心事,反倒觉得越来越像失忆前的性子。
有时候,她看着他,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熟悉的是,她见过这样的厉淳,陌生的是,她早已熟悉他失忆后天真无邪的性子。
她禁不住想,他是不是记起了从前的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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