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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梭双手交握置于腹前,眉眼低垂,认真回顾整个案件——荒野兽咬死尸,香院血腥多尸,僧人,香客,尸检,乌头,尸山,标志……
他定了定神,才缓缓开口,“如前言所述,凶手先投毒控制死者。
投毒之事,须得知道死者习惯,找出空隙,而死者五人武功不俗,又是初来乍到,必然警惕心高不轻信他人,凶手能下毒成功,细心,耐心程度可见一斑。”
“下毒成功后,凶手开始虐待死者。
本寺案中,凶手从武功离低中毒最深的人开始,用手或借用枕头等工具将人捂死,短剑刺入其左胸,之后撤出短剑,撑开伤口,用火烧过的特殊工具插|入制造标志,最后重新将短剑刺入……这个过程他完成的不紧不慢,有意让死者同伴旁观,或许还解释了这样做的目的,想让死者同伴伤心难过。”
“五人中毒程度不一,有人欲呼救,有人欲逃跑,窗边尸体被割喉,一刀毙命下手干脆利落,凶手武功显然不错。”
“他追着欲逃跑死者到荒野,欣赏死者引来野兽啃噬,他即不担心香院未死之人,也不担心荒野这个会有意外,他对自己手段很有信心,对寺里规律了解透彻,还对这五人目的禀性有一定了解,大约认为就算失败,也是私仇,这些人不会供出他……”
卢栎来回走了几步,眉头微蹙,“凶手下手稳准狠,不急不徐,他应该很享受整个杀人过程。
他知道这五个人为何而来,这个目的隐晦,见不得光,是恶念,所以他可以杀了他们,他在执行他的道德标准,不认为自己行为有错。”
“而那些尸骨……”
卢栎闭了闭眼睛,“今日我找出完整尸骨一十八副,另有散碎遗骨若干,有些颧骨高耸个子很高有些面部微平个子很矮,死者地域性极广,南北方都有,没有证据证明是本地人。
他们皆为壮年男子,身上伤处极多,赵大哥说他们极可能会武……”
卢栎看了看赵杼,赵杼极其自然地接话,“尸骨部分食指中指指节稍长,部分脚骨过于宽大,部分胸,背,腿骨显大,各处骨头有折后愈痕,且不只一次,经卢栎验证,这些骨折大都发生在他们几岁之时,十一二岁最多,近几年越来越少,说明他们都非普通人,最少也是别有用心之人训练出来的佣兵,死士,经过残酷锤炼,有一技之长。”
“而根据那个同样的标志,我们知道,他们被同一人杀死,”
卢梭接过话头,上前一步,“尸山外侧,有人死了半年,有人死了数月,而捕快们特意从井深之处挖来的两具,死了至少十几二十年,甚至更久。
这些人身上的致命伤在时间段上呈现一个规律:初时伤痕集中多处,像是力轻颤抖,较犹豫,之后便果断,准确。”
他环视整个房间,神情庄重目光灼灼,“我们要找的凶手,须得在附近生活,或者从出生就在这里。
他知道这些人天南海北过来是为了什么,并且认为这个目的很无耻,他有义务将这些人灭杀,他是正义的,无愧的。”
“他胆大心细,思虑周详。
他给人印象无害,向往正义,嫉恶如仇,他性格表现可能有些内向,喜欢独处,可但凡应该他做的事,他一定能做的很好。
大人,我们要找的,就是这样一个人。”
黄县令听的目光炯炯,随着卢栎的话不断点头,顺着方向往下走,“这个人……就在寺里!”
“大人说的是。”
卢栎微笑,“此处附近只有一个慈光寺,离县城颇远,村落农舍也没在山上,与尸山,乌头地都近的,除了慈光寺,没有别处。”
“若要不间断的杀这么多人,凶手需得长时间在此,寺外之人来的再勤,行凶时间也是不够的。”
长长一段话下来,沈万沙听懂了,“也就是说,那孟少爷主仆……不是凶手了?”
卢栎点头,“可能性极小。”
王得兴斜了沈万沙一眼,“凶手明显是寺里的人,怎么可能是孟公子主仆,我知道,凶手一定是那个大和尚,叫戒法的!”
沈万沙冲他翻白眼,“哦你又知道了,你不是昨日还信誓旦旦保证凶手一定是孟公子主仆么,今天又改了?你一向瞧不上小栎子,这回听他的分析做甚?有本事自己把凶手找出来啊!”
王得兴眼睛悄悄觑了一眼卢栎,冲沈万沙摆谱,“你懂什么,破案破案,就是得有大胆怀疑的精神,如今证据充足,当然找凶手更准确了!”
他仍然想压下卢栎,可这小子连尸体都敢剖,还能得出这么一套套的结论,他的确年纪大了足够以老卖老,可他老不傻啊!
反正年纪阅历总有压过这小子的地方,剖尸就不跟他比了。
既然有证据,当然要好好找出凶手,而且他态度变了的话,没准这小子会想来与他这个经验丰富的老仵作取经,交换起来没准他还能偷点师,剖尸什么的……很厉害!
“只是……”
卢栎声音含着疑惑,“此间有几件事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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