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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惦记上了,想着枣子,才笑了:“就把我埋在枣树下吧。
我想陪着哥哥。”
他没答应,不许他说丧气的话。
但他确实要死了。
他死的时候,对他说;“哥哥,听说死了,要写墓志铭的。”
他忽然想起来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就问:“你叫什么?”
“阿征,阿征——”
苍老而久远的声音传入耳朵里。
赵征睁开眼,看到了年迈的皇帝,就坐在床前,伸着干枯的手,想要摸他的头。
他下意识躲开了,没让他碰,他先是惊愕,没一会,浑浊的眼睛湿润了。
“阿征,是父皇啊……咳咳——”
他情绪激动,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常在御前伺候的老太监邓福顺立刻递上一杯热茶,小声劝着:“皇上,您不要激动,御医说了,您这身体,切忌情绪波动啊。”
劝完,又看向赵征,提醒着:“太子殿下,皇上龙体不佳,还望您多劝几句,让皇上保重龙体。”
赵征没有劝,只是安静地看着皇帝。
说来,这是他第一次见皇帝,五十多岁的男人戎马大半生,头发花白,眉眼间都是老态,曾经高大的身材变得萎靡干瘦,甚至哈腰驼背,全然一副风烛残年的样子。
“咳咳,老邓,你别说话,咳咳,你下去,朕要跟太子,咳咳,单独说会儿话……”
赵琨摆着手,一句话三次咳嗽,病得像是随时能背过气去。
赵征看他这样,心里很想他死去,但理智告诉他:如果赵琨死了,没人可以阻挡敬王即位。
他需要他多撑些时间,让他积累对抗敬王的资本。
“烦劳太子殿下多照顾些皇上。”
御前太监邓福顺说完这句话,带着宫人退下了。
殿内安静下来。
赵琨再次伸出手,这次,赵征没有躲,让他摸了头。
“阿征,乖皇儿啊——”
赵琨激动得老泪纵横,又是一阵剧烈咳嗽,但咳嗽也影响不了他说话:“阿征,咳咳,别怪父皇,咳咳,父皇送你去明空寺,是无奈之举啊。
那时,你快病死,咳咳,你快病死了,父皇请遍天下名医,都说你命贵福薄,是早夭之相……”
“我知道。”
赵征听他说话实在累,就打断他的话,不想他说下去了:“我很好,您不用担心,送我回东宫吧。”
他大抵昏迷的时候,被送进了皇宫,还是直接送进皇帝的寝宫,估摸是皇帝的旨意。
他想做个慈父,可惜,他不是他的孝子。
“不急。
咳咳,乖皇儿,陪父皇说会儿话吧。”
赵琨目光爱怜地摸着他的头,渐渐的,手往下移,摸到了他的脸。
赵征很不习惯,应该说厌恶,想躲开,就听他说:“听说你为那女子挡了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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