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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雅毫不留情地打断他,“一个可以堂堂正正地做我丈夫的男人!”
成宇不说话了,佝偻的身体却在慢慢伸直。
他的脸抽搐了一下,似乎在笑。
“那好吧。”
他低声说,“好吧。”
成宇的手从背后拿出来,手上拎着一个塑料桶,里面的液体泛着淡淡的红色。
“让我们永远在一起。”
成宇慢慢地拧开瓶盖,梦呓般喃喃自语,“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不,别这样。”
我挣脱开苏雅,上前试图抓住他,“成宇,你冷静些……”
突然,成宇挥拳打在我的脸上,这一下打得我眼冒金星,倒退了几步才站住。
回过神来时,成宇的手里多了一根桌腿,那个塑料桶已经翻倒在地上,汽油汩汩地流淌在地面上。
他一步步逼近我,扭曲的脸分外狰狞。
我的心底一片寒凉,只能徒劳地摆着手。
“成宇,别……”
“这,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
一字一顿的狂吼中,他已经挥舞着桌腿,劈头盖脸地打过来。
剧痛与眩晕中,我只能听见苏雅的尖叫。
随着意识渐渐失去,我最后的记忆是一片跳动的火光和两个纠缠的人影。
可是,那双拖动我的手是谁的?
我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之后。
警察告诉我,那个仓库在20年后再次化作一片焦墟。
消防队员在火场里发现两具烧焦的尸体。
男尸紧紧地拥抱着女尸,难以分开。
即使把他们挪走,地面上仍然留下两个黑色的人形,宛若化作灰烬的影子。
成宇和苏雅,真的永远在一起了。
我的父亲救了我。
我没想到,在他仅存的一点理智中,仍然保留着辨别罪恶的本能。
所以,他在第一眼看到成宇的时候,就意识到他是危险的。
我和苏雅打算出走的那天傍晚,成宇来养老院找失踪的苏雅。
在成宇妈妈含混的言辞和激烈的手势中,他猜到了我们的关系和去向。
我父亲在那天奇迹般地处于意识清醒期,他目睹了一切,并悄悄地跟在成宇的身后,直至那个仓库。
我知道这些的时候,我父亲依旧留在医院里陪着我。
可惜的是,他又陷入了不可预期的混沌之中。
于是,他顶着一头烧焦的头发,顽固地盘腿坐在床头柜上,目光炯炯地看着我,始终不肯下来。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病房,他的影子被投射到墙上,宛若一把巨大的镰刀,慢慢地切割我余下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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