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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妖怪?
近几十年,妖踪的确近乎绝迹,但并非没有——全世界每天都有人嚷嚷着看到了UFO、水怪、幽灵船,出个把妖怪又有什么稀奇?更何况是战斗在收妖最前沿的道门呢。
桃源洞潘祈年说,在他们湖南炎陵的万洋村,七十年代有一年大旱,当地一连丢了好几个小孩儿,后来有个喝醉了酒睡沟里的老头,半夜迷迷糊糊醒来,看到有个包花头巾的女人,抱着个婴儿往村口走,到老槐树那就不见了。
老头偷偷把事情告诉了村长,村长心里犯嘀咕,大晌午的带了几个壮汉拿斧头砍树,没砍几斧头有血水流出来,一村人都吓坏了,来桃源洞请潘祈年的师父,据说,潘老师父镇了树,着人挖了根,根须之间,尽是白茬茬的小孩儿骨头,中间还撂了块花头巾呢。
龙虎山的刘鹤翔先生也想起一个,年代要近些,说是九十年代初,他们贵溪有个女人坐车下乡,总觉得手边有个东西毛茸茸的,低头看还以为是邻座男人的毛领子,就好心拿起来递给他,谁知道入手暖呼呼的,还在蠕动,明明就是根尾巴!
女人吓的在车上尖叫,那个男人嗖一下就从打开的车窗里窜出去了,据说刚落地就是个狸狐形状,几下就窜进山上的草丛不见了。
后来龙虎山派了好多道士上山,终于在洞里堵到这狸狐,烧焦的尸体足足有一人长,当地的老百姓此后好几年都没敢上山。
类似的还有,菜地里的菜突然都枯死了,只剩了一株,农妇夜里起来去菜地小解,正蹲着呢,一只老鼠嗖溜绕过去,那菜跟长了眼睛胳膊一样,叶片猛地就把老鼠给卷起来,还能听到咯吱咯吱啃骨头的声音,农妇吓的落荒而逃,第二天早上战战兢兢去看,那株菜上下血迹斑斑的,边上还扔了张老鼠皮。
一群人搜肠刮肚,想破了脑袋,但凡能和妖沾点边都拿出来讲,秦放听的心里有些发毛,司藤却明显意兴阑珊:“我问的是,我这样的妖怪!”
没人吭声了,司藤也不追问,自己先退席,临走前不紧不慢说了句:“各位道长慢慢想,不过时日不多,三天为限,可别叫我失望啊。”
马丘阳道长沉不住气:“如果找不到,你想怎么样?就让我们毒发身亡吗?司藤小姐,你如果真的跟这么多道门道派同时结仇……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吧?”
司藤很是无所谓的笑笑:“我如果还有日子过,当然没那个胆子跟各道门结仇。
不过,如果我这个要求你们达不到,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索性一起死啊,人多热闹,到了下头,还能凑几桌麻将。”
这话说的,几乎是所有人心里头都冒了凉气:看她这表情,不是随便说说,难不成确实破釜沉舟,找到了,一起活,找不到,一起死?
眼见司藤已经出了门口了,白金教授情急之下问了句:“司藤小姐,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另一个妖怪呢?”
司藤转头看他,眼波流转,嫣然一笑:“一个妖,孤零零的活在世上,寂寞呗。”
***
司藤的退席,并非真的拂袖而去,她回到VIP休息室等着,秦放随后进来,说了句:“没走,都在。”
说完了走到隔墙前头,墙上挂一副大的西方油画复制,《最后的晚餐》,秦放扶住边框掂量了下,用力把画给取了下来。
画的背后,是市场调研时常用的单面镜,那头的宴席场景清晰在目,秦放揿了高处的外放开关,越发连那边的声音都清晰可辨了。
司藤叹气:“现在的商家是越来越鬼了,人与人之间,还有没有点最基础的信任了。”
这才叫得了便宜卖乖呢,秦放真想翻白眼:“这种高档会所,你以为大老板们真的都是为吃饭而吃饭的?隔墙有耳,刺探商业秘密,也是有需求才有供给。
如果不是砸钱或者跟店方关系好,人家才不会给你提供这种房。”
司藤走过来,伸手在镜面上抚过,最后拿手指轻点着镜面上柳金顶的秃脑袋,说的很是意味深长:“这一个个单纯无知毫无警惕的小道士,可怎么跟我这种两世的妖怪斗哪。”
***
丁大成拈着筷子夹菜,柳金顶提醒他:“别,这菜里没准有毒。”
丁大成耸耸肩,很是无所谓:“柳道长,咱都已经中毒了,有毒也是吃,没毒更要吃,你还给她省饭钱怎么的?”
说完了一筷子送进嘴里,咂巴着嘴表示认可:“菜不错,这地方看着高档,厨师技术还真不赖。”
让他这么一带,大家三三两两的也都开动了,这几天赶路辛苦又愁肠百结,三餐都草草带过,乍一吃到正经餐盘里的,还真就馋虫大动,根本停不下来。
只有白金教授的心思还留在先前的话题上:“苍鸿观主,我相信这世上,很少有独一无二这一说。
司藤这样的妖怪,难道真就没有了吗?”
苍鸿观主没说话,倒是张少华真人接过话头:“有我相信还是有的,但是,难找,非常难找。”
“这话怎么说?”
张少华真人反把问题抛给他:“这个司藤小姐,如果她不说自己是妖怪,跟你大街上面对面走过,你能看出她是妖怪?你又凭什么说她是妖怪?”
白金教授听的似是而非,似乎抓到点什么了,又像是全无端倪,其他人也被这话题引过来,筷碟声渐渐消停,只有瓦房拼命拽着颜福瑞给他夹这夹那:“师父,我要这个,还有那个!”
张少华真人说:“关于妖怪,有一句老话,乱世争相为妖,盛世低头做人,这话你听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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