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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活动了一下筋骨,跟着他走了出去。
这番受伤,主要是因为魏秀折断我的琵琶骨,其他的,不如大皇女上刑的伤来得重。
想想我约莫是最落魄的贵族了,能在家族鼎盛的时候在监狱里把酷刑都过一遍,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沈夜领着我到了门口,他面色冰冷地对等候在门口的牢头点了点头,便带着我大摇大摆地上了马车。
上马车时他怕牵动我的伤口,小心翼翼地跟在我后面,猝不及防在我腰间一抬,便将我送了上去。
我忍不住黑了脸,他一言不发,一进车内,他笑眯眯说道:“你近来又瘦了,腰细了不少。”
我面色僵了一下,决定不与这个流氓继续对话,干脆躺倒在马车里的小床上闭眼假寐。
他的床很软和,带着他身上的味道。
这是一种特别调制的香味,我以前以为是兰香,后来才发现这应该是几种花香混合而成的,初嗅是兰香,过一会儿在鼻尖萦绕,淡雅清冽,似是青竹雨露的味道。
我静静地卧在马车里,他似乎知道我累了,没有多说什么,低声让人放缓了马车的速度。
等到我昏昏欲睡时,他小心翼翼地坐到我边上来,为我搭上一条薄毯,然后便坐在我旁边,握着我的手沉默不语。
我虽然极累,但他在我身边,我便始终带着一份警惕,放不下心来。
我调整了呼吸,假装熟睡。
马车行得缓慢,过了许久,车突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交谈之声,随后便有人撩起帘子,带来了一阵寒风。
他微微侧身,为我挡住外面的风,压低了声音说道:“怎么这么冒失?”
“你怎么把她弄出来了?!”
沈从也压低了声音。
他们似乎都以为我睡着了,这点声音惊不了我,又或者是哪怕惊了我,他们也不在意。
“她之前就被大皇女磋磨了一次,魏秀那一日又伤了她琵琶骨,我怕她落下病根。”
他声音低低的,听不出情绪,他话锋一转,又说道,“我让你去找上官流清,人呢?”
“人活着,我找到踪迹了,但这上官流清也是个有手腕的,把自己的踪迹抹得干干净净的。
我觉得咱们也不用追了,她自己怕也在往楚都赶。”
“你要保住舒城,现在就得先拖着。
现今上官家是上官云一手把持,所有人都以为是舒城杀了上官流岚的,齐心合力地要舒城一命抵一命。
你拖到上官流清回来,上官家只要上官流清接手,收拾了上官云一派,也就安稳了。”
“上官家只要松口,陛下想要将元德年的事追查下去,可用的人也不多,大理寺和刑部都是上官家的人,他们不愿意查下去,陛下也就查不下去。
暗处我也让玉凤、白祺去准备了,上官流清回来,这个案子就准备得差不多了。”
“欢喜呢?”
“我让郑参看过了,用药吊着身骨。”
“秦阳呢?”
“也还好。”
“上官婉清在哪里?”
“被上官云关着,对外称病,朝堂上替她请了假。”
“该放出来了,”
沈夜笑了笑,语气温和地说道,“御史台的刘丞,原就是个不中用的,暗地里通过玉锦洗账贩卖私盐,你让牡丹去知会她一声,就说上官云与上官婉清不和,仗势关押了上官婉清,御史台的言官怎么能看着这样违法乱纪的事发生呢?让她一定要拿出言官的气魄来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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