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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被宋予夺这么直白地夸了,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眼见着她脸颊都红了,倒像是施了一层薄薄的胭脂。
宋予夺这个人,很少说什么花言巧语,连夸人都不知道迂回些,可偏偏就是戳中了沈瑜的死穴。
两人在客栈这边吃了些早饭,便要到钟禅山寺,并没让小厮车夫随行,而是像寻常百姓那般沿着山路慢悠悠地闲逛着。
此时正是春日,草木复苏,郁郁葱葱,其间还有众多鸟雀往来。
小路两侧有各式各样的草木与山花,空气中还盈着淡淡的香气,此时山中桃花开得正好,灼灼其华,放眼望去美不胜收。
沿着山间的石阶向钟禅山寺而去,一路上能遇着不少前去上香的百姓,还有孩童的清脆的笑闹声。
在这幽静的山中倒并不显得吵闹突兀,反而平添了几分烟火气,让人见着便觉着心情都好上不少。
钟禅山寺建在半山腰,自山脚徒步上山,少说也得一个时辰。
宋予夺顾念着沈瑜身体并不大好,隔三差五地便要问上一句,怕她劳累太过。
“我并没那么娇弱,”
沈瑜被他问得多了,无奈笑道,“再者,既然来都来了,总不能因着累了点,就折返回去吧?”
一旁是带着自己孩子上山的游人,那孩子走得累了,正缠着父亲想要他背着上山,抱着腿撒娇求情的,看起来很是有趣。
宋予夺笑了声,原是想说若沈瑜累了,自己也可以背着她上山去,可目光落在腿上后,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就算真无妨,有这腿伤在,沈瑜也是断然不可能答应的。
不远处有一茶寮,供上下山的游人歇息。
宋予夺见沈瑜脸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便带着她到那茶寮稍作歇息。
这山间茶寮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茶,可沏茶用的水却是山泉,尝起来仿佛还带着一分甘甜,并非是糖或蜜能调出来的。
沈瑜不由得想起自家茶楼的生意,惋惜道:“若不是离得太远了些,实在没法办,我也想让茶楼用这里的山泉。”
“你倒是时时惦念着,”
宋予夺见她如此,忍不住也替她想了想,“这的确是难办,就算你不惜花大价钱让人运山泉回去,搁置几天,也就不是这味道了。”
沈瑜自是清楚这个道理的,叹道:“是这个道理。”
宋予夺饮了口茶,趁着这个机会问起了茶楼的生意。
沈瑜这个人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的,倚竹茶楼被新开的四味茶楼抢了生意,也从没向他提过,更没指望他能帮着做些什么。
宋予夺看在眼里,先前并不好贸然去问,可如今经历了不少事情,这时机应当成熟不少,所以便试探着问了句。
“不大好,”
沈瑜这次倒没隐瞒,但也没详细去讲,只是又道,“不过我近来也有新的打算,等到回京之后再想想,若是当真可行,再同你讲。”
宋予夺颔首道:“那好。
若是有什么难处,你尽管告诉我,不必一个人担着。”
沈瑜无声地笑了笑:“好。”
两人在这茶寮稍作歇息,便又继续爬山。
沈瑜起身时,目光触及宋予夺那条伤了的腿,欲言又止。
近来她与宋予夺朝夕相处,能看到的、知道的自然是比旁人多些,心中难免生出疑虑来。
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就算宋予夺做得再怎么天衣无缝,也难瞒过所有人,更何况她也不是个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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