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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来。”
“刚回来?两口子都闹成这样了,她还有闲心出去跑?”
尤宝明略一犹豫:“太太……是刚从医院回来。”
张嘉田一听这话,转身就往内宅跑去了。
张嘉田知道雷督理闹起脾气来,和发疯也差不许多,所以以为是雷督理把叶春好给“打坏了”
。
然而等他气喘吁吁的看到叶春好时,他的心情平定了些许,因为叶春好头脸整洁,亭亭的站在那里,瞧着并没有“坏”
。
他冲进楼内来时,叶春好正在从楼梯上往下走,冷不丁的见他闯进来了,她显然是一怔,不上不下的停在了楼梯中间。
然后,她拼了命的一翘嘴角,生拉硬拽的扯出了一点微笑:“二哥回来了?”
张嘉田跑到楼梯前,向上一招手:“你下来!”
叶春好走了下来——这一动,张嘉田发现了问题:叶春好用手捂着一侧胯骨,下起楼来慢慢的迈小步,像怕踩死蚂蚁似的,一寸寸的挪着走。
张嘉田且不问她,等她走完了最后一级楼梯,才开了口:“你那儿怎么了?”
他不便公然的触碰叶春好,只能这么没头没脑的硬问。
叶春好单手扶着一侧楼梯扶手,慢慢垂下眼皮去看地面,目光转得很迟钝:“没事,只不过是……碰了一下。”
然后她又问道:“二哥这么快就从天津回来了?倒是回来得正好。
大帅正在准备就职典礼,二哥回来得太晚,也不合适。”
张嘉田放轻了声音:“你还有闲心管那些事情?我听说他在外头又弄了个人。”
叶春好一听这话,反倒是微微的笑了,一边笑,一张面孔一边胀红起来,脸红了,眼睛也红了,然而依然是微笑,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强笑,也不知道笑的是什么。
张嘉田看不下去了,当头就是一句:“你别装了,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跟我装没意思。”
叶春好低声答道:“我知道,你不能笑话我。”
然后她就带着这么一脸古怪笑容抬起了头,眼睛亮晶晶的,是含了眼泪:“我刚从医院回来,觉着那地方大概是有细菌,所以上楼去换了一身衣裳。
家里现在没别的事,我想出去走走,二哥和不和我去?”
张嘉田刚要答应,可是随即反应过来:“咱们两个出门,行吗?”
他自己光棍一条,是无所谓,可是怕连累了叶春好。
叶春好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终于慢慢的退了,没了。
“怎样都是不行的啊。”
她淡淡的说,不带情绪:“单是我们站在这里说几句话,就已经不行了。”
说完这话,她挪着小步,稳稳的、慢慢的向前走,一边走,她一边又嘀咕道:“怎样都是不行的啊!”
她素来都是镇定理智的,虽然是个年轻的女子,但是天然的带着一点大将之风,当初家破人散的时候,她吓得直哭,可也没哭得走了样,所以张嘉田看了她这个嘀嘀咕咕自说自话的样子,心中忽然有点发慌,怀疑她是让雷督理刺激出了精神病。
转身快走几步追上了她,他不再逼问,只说:“我陪你,咱们出去散散心,玩一天!”
张嘉田不带随从,只让一名汽车夫开汽车载了自己和叶春好,直奔了北海公园去。
这时候天还大亮着,他赁了一只小船,带着叶春好坐了上去。
叶春好撑着一把小阳伞,先是静静的坐着,及至张嘉田把小船划到一片柳荫底下了,她才如梦初醒似的回过神来,对着张嘉田说道:“原来上学的时候,一个月能和同学到这儿坐一次小船、喝一瓶汽水,就是最快乐的事情了。”
张嘉田没正经上过学,体会不到她所说的这种快乐,也没有闲情逸致陪她抚今思昔,直接便问:“雷一鸣是怎么回事?你们结婚才半年,他就喜新厌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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