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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乔从徐芸芳那里谈完回家,都快十一点了。
旧小区路灯七零八落,这个亮那个不亮的,到了她家楼下她摸出手电筒上楼,微弱的光照得楼道里鬼气森森。
沈乔不免有点害怕,拿一堆革命前辈自我鼓励的话来壮胆,一步步往上走。
走着走着开始盘算起徐芸芳开出来的条件。
她按小时给她结算工资,一小时三十块,如果每天下班去干三小时就是近一百块。
周末拼一拼干个十小时也有三百块。
这样一个月下来就能有近四千块收入。
当然这是理想状态,她不可能天天这么拼,就算打个对折也有两千块。
加上她转正后的工资,一个月五千五,对刚毕业的年轻人来说,不好也不坏。
她的起点不高,但自己得想办法往好了折腾才行。
只有挣更多的钱,才能在沈重业和谢玉仙面前把头抬得更起。
想着自己的前景,沈乔心情不错,正小声哼着歌儿,冷不防从角落里蹿出个人来,一把将她从后面抱住。
沈乔吓一跳,挣扎着去推那人,酒气扑面而来,夹杂其间的还有男人不三不四的下流话儿。
手电筒的光在楼道里来回闪烁,乱得和沈乔的心一样。
她拼尽全力拿手肘撞那男人的胸口,同时放声大叫起来。
很快有人赶来,一个大爷和个大妈打着手电过来呼喝,大爷上前拉扯那男的,沈乔得了个空钻出那人的包围圈,反手就把手电砸那人头上。
就听“嗷”
一声响,那人吃痛发起狠来,伸手重重推沈乔一把。
沈乔被他推得一趔趄,撞到了墙面上,脚踝“咔嚓”
一扭,疼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来帮忙的邻居越来越多,有人认出那醉汉,说是隔壁楼的无业游民,大概是喝醉酒跑错楼了,见人就耍流氓。
沈乔心有余悸,眼看众人把那家伙扭送下楼,瘸着脚挪回家里,关上门还喘个不停。
沈母已经睡了,听到动静披衣服出来,一见女儿伤了脚赶紧去拿药箱,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心疼地埋怨自己:“还是怪我,就不该来这地儿,给你添麻烦。”
“妈你说什么呢,你不来我也得找地方住,有什么差别。”
“你一个人跟人合租,住个好一点的公寓,人也没这么杂。”
“你就知道合租不会出事儿?我们前两个届有个学姐,合租的时候被室友的男朋友占了便宜,闹起来叫人捅了三刀,差点没命。
合租危险的事儿多了。”
这只是个案,她拿来安慰妈妈用的,省的她胡思乱想。
“还是我没本事,没能拴住你爸爸的心。
也怪我得的这个病……”
“有什么可怪的,他们都能没皮没脸活下去,我们怎么就不能活了。”
想起黄昏时分在天合会所碰到沈重业,沈乔就恶心得睡不着觉。
她抚了妈妈几句,拖着疲惫的身体洗澡睡觉,第二天早上起来一活动脚踝,好家伙,疼得都不好走路了。
路不能走班还得上,她才上了半个来月,试用期都没过,哪有脸请假。
提早出门搭地铁一路挣扎着挪到公司,往前台一站已是筋疲力尽。
一整个上午,她都强忍着疼用一只脚站那儿,表面还得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钱这东西果然不好挣,难怪那时候林忆劝自己,索性跟了莫淮安算了。
管他有没有名分,有钱就行了。
可林忆不知道,莫淮安的钱远比如今这工作难挣多了。
好容易撑到午休,沈乔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想着省钱索性就不吃了,坐下来从抽屉里找出盒饼干来,就着水吃了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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