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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张口就问:“长房与三房分府不分家,外祖父一视同仁,她为何要怨?”
高涵道:“两房不分家,所有钱财都由公中出。
公中的钱财却让三房每户定期缴纳,和长房一点儿关系没有。
简言之,三房一直再养长房……天大的恩情又怎经得住银钱消磨,长房与三房是积怨已久。”
李修自幼随李成思长居京城,李府人口简单,他对世家大族内部盘根错节的关系以及如何管理确有欠缺。
不禁问:“照你的说法,二姑娘长期受三房欺负,又想不出报复之法。
见我多年不曾回府,故意设局让我上当,希望父亲因我而受罚,以此达到报复三房的目的?”
李修说完就笑了,他不信崔凌霜会有那么龌龊的心思,仍旧想让高涵帮忙送信。
高涵答应了,不忘好心提醒:“文东,不管二姑娘跟你讲过什么,要记得皇命可不违,李大人切不能因一己之私而忘了为官之责。
若是兰考真的决堤,李大人又不愿来洛川,我可以请父王想想办法……”
闻言,李修唯有苦笑。
总不能把崔凌霜最真实的预言告诉高涵,说兰考决堤会翻出一桩大案,他担心父亲卷入案子受到牵连,这才着急匆匆的想送信回京。
“文东谢过世子,此事且容我再想一日,若仍不改初衷,明日还望世子相帮。”
高涵点点头,道:“下午我想去族学看看,要一起吗?”
李修拒绝了,他还惦记着老夫人送给他母亲那盒东西。
若长房与三房的矛盾真到了连他都会被憎怨的地步,盒子里到底装着什么?为什么老夫人会说母亲的嫁妆被贪?
五品京官多如牛毛,工部又是六部之中的清水衙门,李家因此并不富裕。
这么些年,他外出游历所需花销全都出自母亲的嫁妆,若按老夫人的说法,母亲嫁妆到底因何而来?
怀着巨大的好奇,他打开了盒子,就见里面装满碎银。
这种银子一看就是从银饼上绞下来,给主子打赏奴才所用。
他看着银子陷入了沉思,不明白老夫人想要表达什么?会不会因母亲是庶女,在其眼中身份就与下人相似?
不知为何,崔凌霜那句“别想着借此攀附长房”
的话语浮现脑海。
他最终强迫自己相信,所有一切都是长房为恶心三房弄出来的闹剧,并为此打消了给京城送信的念头。
崔凌霜并不知晓李修的选择,更想不到随口蹦出来的一句话竟对其造成那么大的影响。
只能说嫡庶观念深入人心,年少的李修被心底深处的自卑遮住了双眼,宁愿相信别人,也不相信自己的直觉。
老夫人惩罚崔凌霜跪宗祠,因性别问题,她不能像男子那般直接进入宗祠跪在祖宗牌位前方。
而是要斋戒沐浴,选定了日子才能去宗祠,且罚跪地点不能在供奉祖宗牌位的厅堂,只能在祠堂门口。
简单说来,女子被罚去跪祠堂是非常严厉的处罚。
连续三日跪在没有遮挡物的祠堂门口,每日只能进食清水稀粥,若在冬季,这惩罚足以要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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